罗丛柏抛却了以往的羞怯和守礼,人看着自然了不少,仿佛脱了枷锁般。
不过,他这样,邵韵诗倒是很奇怪,暗道,这人几日不见,怎么变的这么不客气了?忽又记起某封信的署名,一抹羞红涌上了脸。
未免尴尬,她忙匆匆转身,颤声道:我去给你拿早饭。
罗丛柏眼尖,早在她转身的时候,就瞧见了某人脸上那抹微红。本还奇怪,细一想,再看看瞒姑匆忙的背影,有些不寻常呢?
不过,怎么同他如今的情形有些相似。
都不用多推敲,罗丛柏肯定,自己在瞒姑心里也早就扎了根。
一样的闲愁,如今算是两处发芽了。
心头微喜的罗丛柏,欢快地吃了点心,喝了热茶,心满意足地等着瞒姑审问了。
也没叫罗丛柏多等,待他稍微消化了会,审问开堂。
邵韵诗安坐一旁,很是生气地瞪着眼,质问道:说吧,你做什么不通过我,就擅自作了主?居然还敢不露面。
罗丛柏瞧着小丫头嘟着嘴的小模样,喜欢的不行。
自从确定了心意,罗丛柏觉得再看小丫头,心中就会泛起一种愉悦,仿佛要冲出胸膛似得。
邵韵诗见他居然敢发愣,一个拳头伸了过去,怎么回事?我问你话呢。
见瞒姑真生气了,罗丛柏忙回了神。
他暗自收敛了下情绪,认真回道:瞒姑,上次带来的信,相信你已经看过了。正如我信上说的,这件事你从一开始就不知道才更好。
那凌大侠?邵韵诗其实是感激罗丛柏的安排的。
罗丛柏见她总算能好好说话了,忙道:凌大侠很好,我们配合的也好,你别担心。
凌大侠是不错,可有些过于江湖气了。邵韵诗还是有些担心。
我也没全指望凌大侠。罗丛柏摇头,总之,你安心就好,有我在,事情不会出半点篓子。
邵韵诗想了想,认真道:你自己那边可有问题?
怎么可能会有问题。上级领导知道了这事,还特意表扬了我。罗丛柏说着,又笑了道:你不知道,你这件事,正好解决了我们的一桩大事。
邵韵诗见罗丛柏轻易便说了他工作上的事,不由嗔怪道: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回头叫人知道了,可有你的好。
你会说吗?罗丛柏定定地看着邵韵诗。
被他如此灼灼地盯着,邵韵诗脸真红了,推了他一把,做什么这样看着人?我会不会说,要看你听不听话了。若是还像这次一样,哼哼。
罗丛柏虽知道瞒姑这是说着玩,可还是忙忙地保证道:不了,再不敢了。下次有什么事,我都同你商议,绝对不再擅自做主。
其实,要不是这次布置密库的事实在机密,又危险,兼之他时间也真得紧,他也不会一点也不同瞒姑商议,便独自处理了。
男人低沉讨好的话语,回荡在小小的屋里,叫人莫名心软。
邵韵诗敛了敛心绪,愣愣地看着某人乖顺的模样,这还是那个从小要不傻愣听话,要不就别扭闹气的木头吗?
瞧出邵韵诗的诧异,罗丛柏微微尴尬了下,便重新拾起了勇气,抛开公事,小心地看着邵韵诗,道:瞒姑,我家里给我寻媳妇了。
啥?!邵韵诗还没理清自己的情绪,被某人这突兀的一语,弄的呆傻了起来。
自然,她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见她表情震惊,罗丛柏反而松了口气,他最怕瞒姑不在意。
知道小丫头对自己不是没感觉,他再接再厉道:瞒姑,你也十六了,家里人是个什么打算?你心里有数吗?
这话,上次,他提起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今天,他打算一定要说清楚,且还的得到肯定的答案。为了日后的幸福,他觉得自己可以强势这么一次。
邵韵诗并不知道,罗丛柏今儿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来的,只觉得,哪有人当面讨论这个问题的,便嗔怪地瞪了眼某人。
她这娇嗔的模样,倒是叫罗丛柏更有了信心。
邵韵诗瞧着被瞪了,还傻兮兮地等着答案的某人,缓了口气。
忽略掉心头的那份不自在,她看着某人期待的脸,知道有些事有些话,不得不说了,便郑重点头,回道:有数。
啥,还真有情况?不妨得了这么个答案,罗丛柏心头一凉。
他这样,倒是叫邵韵诗心里酸了酸,多日来的无奈和无助,她没同任何一个人提过,可在眼前这人面前,她有了落泪的冲动。
罗丛柏正自心焦,只当邵韵诗低着头是害羞。
他深吸了口气,追问道:就是那天那个啥表少爷?还是照片上的那个闫越?
罗丛柏看似无意识的话,叫人听了就知道他有多在意。
邵韵诗见他分析的还挺多,口气也不太好,不由的委屈,冷笑道:怎么,你有意见?
这话,罗丛柏听来,如被浇了场冷水,浑身发寒,呐呐地道:还真有事?哪一个?
见他发傻,瞧着人都懵瞪了起来,邵韵诗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啐道:还哪一个,你能不能清醒些。
心神已经被牵住的男人,此时,哪里还能理智,只盯着小女人一张一翕的嘴,发愣。
邵韵诗被他弄的没脾气了。
想起了黄春生,邵韵诗索性转了话题,那天在梅林里,是不是你动的手?
罗丛柏耳畔听的她又提那个男人,一下子回了神,心里也酸的都快倒了牙,语气低沉地道:怎么,你心疼了?
他这赌气的模样,若是叫他手下瞧见,铁定掉眼珠子,这还是他们冷冽无情的大队长吗。
邵韵诗也最见不得他如此说话,别扭,可到底心疼占了上风,便不再同他别着了。
她只冷嗤道:去你的,我心疼的着吗,快说你是怎么弄的?
到底心里有些气,邵韵诗语气重不说,还很没好气地又瞪了某人一眼。
被瞪了一眼的罗丛柏,倒是精神一震,邵韵诗刚才的话,顺利地进了他的耳他的心。
一忽间,他如得佛音般畅快了起来。
邵韵诗见他忽冷忽热的模样,简直没眼看。
罗丛柏定了心神,恢复了自信,颇有些得意地道:那么个弱鸡似的男人,能当什么事,我只给了他一颗极小的土疙瘩,人就立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