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谢子易每次看花玲珑时,眸子里自然流露的爱意,旁观者心里门儿清。
如今的谢子易,看花玲珑的眼神里,并没有爱意,反而多了一丝不解。
所以说,独处时间没了,他对花玲珑已经没有爱意了?不对,白清芷意识到,是自己打乱顺序,谢子易对花玲珑的爱还未萌生,已经被扼杀在摇篮。
白清芷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不给白清芷做任何表情,花玲珑已来到庆王面前。
美人谁不爱呢?饶是嘴上钟情长公主,再见到花玲珑,庆王眼里流露出的痴迷隐藏不住。
啧啧,又看上一个,白清芷真想上去给他一巴掌。
见一个爱一个,自己要是真嫁过去,怕不是要成深宅怨妇。
庆王如何证明,画中之人是长公主?又如何证明,画师所说的,便是真话?琉月对女子虽无过多束缚,像画像传播到别国的行为,恐怕是你们云黛故意收买的吧?
琉月女子可随意和离,符合规定,官府不会阻止。女子可与男子一样,经济条件允许情况下,可纳男宠数名,但得不到官府认可的夫妻关系。
为女子作画,一般为私人画师。
大户人家会请来画师,为家中女眷作画,一般为自家收藏,极少流传在外。
庆王笃定画中人是长公主,他是从何种渠道,获得一国公主画像?
世人皆知,陛下未登基前,陛下与长公主在皇室并非出类拔萃。恕民女多嘴,先皇子女众多,宫中画师,为何会为一个不受宠的公主作画?难道不能是旁人?
不受宠的不止白清芷,如今贵为皇帝的白清辰,同样不受宠。
白清辰知道姐姐是被人利用,是为了保护自己,自愿被他人利用。画中人是姐姐没错,但他不会承认。
花玲珑的出现,诡异气氛撕开一条裂缝。
从未开口的楚清辞,在白清芷注视下,起身向皇帝作揖。
陛下,长公主四年前不满十岁,画中人挽的发髻是及笄女子才会挽的发髻。依臣之见,此画中人并非长公主殿下。
发髻?庆王狐疑不解,在场不少女子,环顾四周,庆王看不出有何区别。
头上堆砌几个发包,往里头怼发钗什么的,长得不都一个样儿?
楚清辞提醒了谢子易,酒水虽模糊了画中人,头发部份保留着。
发髻样式,是出嫁女子才会挽的发髻,而非少女样式。
琉月对女子发型,有严格规定。
官府有明文可作证明。
为方便辨认,未出嫁的姑娘,在出嫁后,才能挽妇人发髻。
像白清芷没有驸马,有侍君或男宠的女子,发髻基于少女与妇人之间。
谢子易手指向几个方向,让几位女子出列。
一一向庆王解释发髻不同,谢子易极富耐心,还将不同阶段女子的衣着,对庆王作解释。
一个还未出嫁,也未有侍君的公主,如何能挽妇人发型?
有何不可?或许画师作画时,看向旁人,依本王看,区别不大。庆王死咬不放,他不信眼前男子,还能继续推翻他的说辞。
不愿意也得愿意,公主,他是娶定了。
倘若娶不到公主,刚才这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不错。
记着谢子易说辞,庆王看向花玲珑探究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赤裸裸的痴迷。
粗犷不修边幅的外表,多看一眼叫人害怕,花玲珑后退一步,楚清辞借机向前,挡住庆王视线。
说好听点是王爷,说不好听,庆王在云黛假如得宠,云黛皇室会派他来琉月进贡?
怕不是送了个傻蛋,过来丢人显眼。
庆王说错了,有区别。
众人附和道,陛下说的是。
长公主和亲,庆王的做法,是在打琉月国的脸。
莫说皇帝不答应,其余官员一致不认可。
无关庆王是否在云黛受宠,一旦答应,云黛日后将有可能踩在琉月头上。
近年来,云黛肆意攻打周围小国,多有扩张之势。
皇帝一旦松口,等于琉月向云黛示弱,无疑在向其余国家发出信号,琉月不再像从前那样富强,可随意凌辱。
庆王代表云黛,野心全写在脸上。
皇帝再次开口,庆王怕不是忘了,朕刚才说过,朕的姐姐不会远嫁。庆王莫不是有耳鸣?是否要请太医来瞧一瞧?
耳聋?白清芷差点没憋住,自己这个弟弟当真有趣。
人身攻击,比任何计策都有用,庆王当真上当,眼睛瞪得像铜铃,红血丝显得愈发恐怖。
使者见情况不妙,上前拽回庆王,抱拳作揖,陛下恕罪,看在我们王爷一片痴心份上,莫要与我们见怪。
本王没有
话说一半,庆王的嘴被使者捂住。
后边支支吾吾,不知说着什么,白清芷敢肯定,一定是在骂人。
好好的一顿饭,没吃饱就算了,心情十分不悦。
时辰一到,可算能离开。
使者拉着依依不舍的庆王离开。
一步三回头。
一次看白清芷,一次看花玲珑,一次看向皇帝身侧的妃子。
好家伙,连她嫂子也惦记,白清芷真想把酒杯砸过去。
精疲力尽的白清芷,其余人离开,她被皇帝留在宫中。
记得离开时,谢子易眸子里的担忧,让白清芷心情由阴转晴。
然后呢?过往劣迹斑斑,是一两句话就能磨灭的?
眼看任务要完成,宿主却想吊着谢子易,不给他任何回应。
系统比任何人都着急。
恨不得把谢子易打包了,送到公主府去。
太监尖锐的嗓音,打断白清芷思绪。
参见陛下。
姐姐跟我客气什么,快起来。
拉着白清芷,白清辰叫太监把上菜。
原来饿肚子的,不止自己一人,白清芷脸上多添几分柔和。
那个庆王实在可恶,他手里居然还有那幅画,看来那个人没说实情。
握着筷子的手不断发力,白清宸恨不得庆王就是手中筷子,一捏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