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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缝补
    李家这边如何,肖诚英是不知道了,她收拾了一下新房里的东西,刚整理好,罗奕清就已经洗漱好,换了一身常服过来了。

    肖诚英转身见他一身灰扑扑的短打,不由皱眉,“不是说了新婚一月都要穿大红的衣服吗?”

    罗奕清笑笑,“我还得去整理厢房,过几日那些蒙童学生可就要过来了,你先歇息,我整理好了就来。”

    整理好了应当也到了晚饭时分,到时候他先做饭,等吃了晚饭再说吧。

    肖诚英眉头一挑,这人该不会是想着这半天的时间都躲着她吧?

    就算今天能躲过去,以后呢?

    她心下好笑,倒也没说什么,只伸手道,“我来洗衣服吧……”

    罗奕清立马抱住那些换下的衣服,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我是想问你,你换下的衣服我一并洗了吧。”

    肖诚英好笑,“你就不怕被邻居瞧见?你可是堂堂秀才公,往日也便罢了,如今都已经娶了新婚妻子,你还要帮我洗衣服啊?这旁人该如何议论你?”

    罗奕清却笑着道,“这有什么的,你我是夫妻,我帮我妻子洗衣服,这不是很正常的么,律法也没规定必须是妻子洗衣服。日后家中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放心交给我,我并无太多的本事,但照顾好你,不让你受委屈,这便是我能做到的事情了。”

    肖诚英心下一暖,目光温柔地道,“既如此,你更不必这般,我作为你的妻子,帮你打理家事不是理所应当的么?你好好读书,日后进士及第,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罗奕清却摇头道,“娘子,此言差矣,正因我日后要考进士为官,在我微末之时才更不能将家中一切重担都交给你负担,此举实非大丈夫所为,况,读书一途,也并非全然不管家事家人。”

    “圣人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一家不安,何以安天下?”

    “若我连我的妻子家人都无法照顾好,我日后又该如何为官?为民一方?”

    肖诚英从来不知道这读书人的口才竟是这么厉害,听着罗奕清这义正严词的话,她都觉得自己要是还坚持,就是要将他这个未来为民一方的好官往邪路上带。

    一时间,她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她十分无奈地指了指一旁木盆上换下的衣衫,“这就是我换下的脏衣,你拿去洗吧。”

    说是脏衣,其实也不过是今天才刚穿了半天。

    肖诚英有些恶作剧的笑着道,“里面可还有我的小衣,你可莫要洗坏了。”

    罗奕清之前还能保持镇定,但听到肖诚英说“小衣”,脸庞立马就通红了,快步去拿了木盆,低着头慌乱地说了一句,“我先去洗衣服。”

    然后就脚步匆匆地跑了。

    肖诚英实在忍不住,俯身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人实在是太逗了!

    怎么能这么有意思。

    作为前世已然为人妇一辈子的肖诚英而言,她真的不觉得自己嫁人之后,丈夫给自己洗衣服有什么不妥,当然,她只是觉得能这么做的男人极其稀少罢了。

    没想到罗奕清竟是一个例外不说,他还十分纯真。

    似乎根本不懂夫妻之间的任何亲密相处。

    就这样,他还能撑着红脸来给自己洗衣服,可见,他确实是付出了真心。

    肖诚英笑了好一会才停下,看着院子里打水坐在廊下认真洗衣的罗奕清,目光温软。

    未来如何不可知,只说现在,罗奕清确实是与李启民有很大的不同。

    前世嫁到李家的第一天,她就忙得团团转,做饭洗衣,还得操心李启民下一次去府城考试的花销银钱。

    那会李母还与李家亲族借了钱操办婚事,她还得操心要如何还债。

    今世嫁给了罗奕清,他半句没提科举,更是主动开口分担家事,似乎打定主意,以后家中的事情他依旧是要负担起来,不用她操心。

    前世今生两相对比之下,肖诚英更觉得自己前世眼瞎心盲了。

    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对你好,从行动上就能看出来了,怎么她前世却只听李启民说那些甜言蜜语呢?

    罗奕清干活很是麻利,就是在洗肖诚英的小衣的时候,脸庞有些红,不过他还是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不对,现在肖家姐儿已经是他妻子了,他帮妻子洗小衣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此一想,倒是自在了不少,心头更是漫起一丝丝的甜蜜。

    原来,这就是娶妻后的生活啊,真是不错。

    越想,罗奕清越是有干劲!

    只是有干劲之下,一个不注意,一用力,便听手中一声撕拉,罗奕清低头一看,眼瞳一缩!

    手中肖诚英的小衣已然被他给撕成了两半。

    他顿时僵在原地。

    罗奕清很是心虚地抬眸看了一眼正在东厢看着他的肖诚英,随后便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继续清洗,心想着,一会赶紧将小衣给补好了,相信娘子不会发现的。

    肖诚英倒是没发现他撕坏了自己的衣服,笑了笑,便转身去床上躺着歇息了。

    她这一天大清早就起来,忙到现在,确实也是有些累了。

    罗奕清见肖诚英进屋睡了,心下一松,赶紧将其他的衣服漂洗干净,晾晒了之后,去房间里小心地找到针线,然后躲到西厢最小的房间里将那件撕坏了的小衣补好。

    可看着这小衣上的鸳鸯戏水,他脸又是一红,转头看了一眼自己针线篓子里的黑白灰三种线,沉默了半晌。

    最终他想起了自己的新婚新郎服,拿出剪刀来,从内衬处剪下一条,将线小心地抽出,这才缓缓将小衣给补好了。

    他的手艺不错,缝补得十分细致,远看倒是看不出来,但近看还是能看到一丝痕迹的。

    罗奕清眉头微皱,看来以后自己是要向郭娘子请教请教,哪里可以学刺绣的。

    如此日后若是再遇到此般情况,他也能将娘子的小衣缝得丝毫痕迹都看不出。

    这一个念头,让日后的罗奕清都成了肖诚英的针线娘子,每每衣服坏了,都是罗奕清挑灯缝补好的。

    而这一缝,便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