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鬼使神差地跟着她往里走。
她推开酒吧的破门,门里面仿佛另一个世界,灯光昏暗绚烂,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以及荷尔蒙的味道。
一群红男绿女在舞池里放肆地摇曳着身姿,放眼一片沉沦。
我跟着她走进一个幽暗的角落里坐下。
我因为还要开车,所以只点了一杯果汁,给她点了一杯龙舌兰。
白咏琪坐在我对面,迷离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彷徨,犹如酒吧里魅影般的灯光。
记忆的闸门汹涌打开,就像灰暗的飞鸟般带着我穿越时间的河流,回到过去某个时刻。
「你怎么在这儿上班?」我问。
她睫毛低垂,白净的脸庞上勾起一丝笑意:
「这件事出了以后,我已经没办法干直播了,我又不会干别的,就在这儿干酒托,偶尔还跳跳钢管舞,什么赚钱干什么。」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沉吟道:
「其实你的身份被爆到网上,真不是***的。」
白咏琪用带着苦涩的嗓音说:「我后来想了想,应该不是你,不过不重要了,都过去了。」
我环视着周围花红柳绿,不禁皱了皱眉,问:
「那你就准备一直在这种地方干?找个正经工作,不比这强?」
她叹了口气,「我觉得这样挺好,过一天是一天,我啥也不会,也没有文凭,找个文员干,还没有这个赚钱呢!」
「你怎么没回家?我还以为你回老家了。」
「我爸今年过年死了,我继母非说他是让我气死的,不让我回去,呵,说白了,还不是想霸占我们家房子。」琇書蛧
「卧槽!那你不争取吗?那可是你爸的遗产。」
白咏琪摇摇头,神色间略带着几分伤感,「我爸死之前,我继母早就让他把房子改到她名下了,现在和我一分钱关系也没有。」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咏琪拢了一下长发,淡淡地说:
「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吧!我现在过得挺好的,我不和你说了,你看见台上唱歌那长发男没有,他是我男朋友。」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舞台中央,站着一个长发男人正奋力嘶吼。
他的眼睛盯着我们这边看,眼神里对我隐隐透着几分敌意。
这时,白咏琪已经站起身,她抿了一口酒,冲我举杯示意:
「谢谢你请我喝这杯酒,我男朋友小心眼,我和你待时间长了,他心里肯定不舒服。」
我点点头,起身要走,这时候白咏琪忽然叫住了我。
她神色几番变幻,妩媚的脸庞上泛起一种复杂之色,她迟疑地开口: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以前有一次,林菲菲给你送饭,特别咸的那次,你还记得吧?」
我一愣,点了点头。
她嘴角勾起一丝苦涩,「那是我给偷偷往里面又倒了盐,我以为能慢慢挑拨你俩的感情,没想到没成功。」
我的记忆被唤醒,她如果不说,其实我都把这件事忘了。
如果是当时知道这件事,我肯定暴跳如雷。
但现在,过去的一切恩怨情仇,就都让它过去吧!
我们的生命之轻,让它注定无法承受太多的恩怨。
和白咏琪过去的种种恩怨,就像一群飞鸟,我没让它们在我的心湖上栖身,而是将它们赶到了远方的天际,让它们越飞越远。
如果可以,我希望这是和白咏琪最后一次见面。
人这一辈子,会碰上很多人,有的人像红酒,在时间的发酵下越来越淳厚芳香,而有的人像牛奶,=逐渐变质。.Ь.
当初和白咏琪闹得不欢而散的时候,我就知道,是时候结束这段关系了。
而今天的相逢,我觉得更像将这个故事画上一个句号。
白咏琪的突然出现,一下打乱了我的计划。
眼看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准备去viva等林菲菲。
她之前说,过去打个照面就回去,时间也差不多了。
来到viva,我感觉顿时有一种被纸醉金迷包裹的感觉。五光十色的灯光,嘈杂的音乐声,疯狂扭动腰肢的女人,让所有人暂时忘掉了现实中的烦恼。琇書蛧
在这里,每个人就像酒杯中五光十色的液体,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的沉下去。
我找了个角落,给林菲菲发完消息,然后看着舞池里那些姑娘们肆意的扭动着身姿。
我等了一会儿,林菲菲才回我,说还得等一会儿,老板不让走。
我心里老大不痛快,但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只能等着。
这一会儿就半小时过去了。
我等得已经无比烦躁,就连舞池里这帮搔首弄姿的小娘儿,也让我无法提起任何兴趣。
这时,林菲菲电话终于打过来了。
我松了口气,可电话里响起来的声音,是另外一个女孩。
应该是叫江江的那个模特。
她语气有点不太好,问我在哪呢。
我心头一紧,「我就在一层吧台,菲菲呢?怎么是你给我打电话?」
「菲菲不太舒服,你快来接她吧!」
我心里一紧,赶紧问清楚了房间号,飞奔过去。
viva太大,就像一座金碧辉煌的迷宫,这里有无数的小房间和走廊,弄得我特别懵逼。
我问了两三个人,才找到江江说的那个包间。
远远的,我就看见林菲菲靠在门口,江江在她旁边扶着她。
赵波正在她旁边,喋喋不休,不知道在说什么。
林菲菲新认识那两个女孩,紧张地围在旁边。
我一看气氛不对,疾步跑了过去。
林菲菲脸色有些苍白,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倦。
「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一看她脸色不对,赶紧担心地问道。
林菲菲无力地摇摇头,我发现她一直在捂着胃,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皱眉道:
「你又喝酒了?」
林菲菲眼神有些迷离,无力的点了点头。
我心底的火蹭一下冒起来了,等着赵波,质问道:
「你们特么灌她酒了?」
赵波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哪敢啊!是她自己非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