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了松手,在他肩头推了一下,你上来,抱着我。
卿晏辞掀开被角,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赶紧把外衣脱掉,随手一扔,那外衣便自己飘到衣架上挂好了。
里衣贴身穿着,是暖的,料子也柔软。
颜汐浅懒懒的抬起脑袋,那人便很自觉地把手臂伸过来。
她皱一皱眉,娇弱的说:你压到我头发了。
少年赶紧抬起手臂,拨开她头发,重新把手臂伸直了,给她当枕头。
颜汐浅贴着他脖子,嗅着清淡的冷香味,感觉身上的乏力都减轻了不少。
卿晏辞没忘方才的那件事,仍旧问她,你说的药,是什么药?
颜汐浅哦了一声,道:是迎霜给我的安神修复的灵药,当时为了救命悬一线的君澜,我灵力耗损严重,无计可施的时候,就吃了那个。
卿晏辞眉头紧锁,道:竟然是吃了她的药,她这几日来的次数不少,竟从未提过只言片语。
见他怀疑花迎霜的用心,颜汐浅连忙解释道:不怪她,她应该也不知道。
卿晏辞却有些激动,和素日里的沉着大相径庭,怎会不知,那不是她给你的吗?
是她给我的,只是
卿晏辞不等她说完,气急败坏道:此人居心叵测,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此时的颜汐浅累极了,哪里能说的过他,干脆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
少年吃痛的嘶了一声,委委屈屈的不说话了。
颜汐浅轻哼一声,别欺负我现在体弱,让我把话说完。
嗯。
颜汐浅叹了口气,道:药丸是她给我的,不过,那是放在香囊里,用来闻的,不是用来吃的。我当时一着急,把整整一袋子的药都吃了下去,她怕是也想不到。
她说完了,少年还安安静静的不说话。
颜汐浅戳戳他心口,生气了?
卿晏辞摇摇头,没有!
分明就是生气了嘛。
颜汐浅亲亲方才被她咬过的地方,少年下意识躲了躲。
别生气了,我咬你是我不对,要不你咬回来。
她仰了仰脖子,在后颈传来一点疼痛的时候,身子被卿晏辞扶正了,我才舍不得,不像你,哼。
颜汐浅笑了笑,道:那怎么办,你要咳咳咳
卿晏辞慌手慌脚的给她顺着气,许久才平静下来。
少年很是愧疚,我不生气了,你别说话,好好躺着。
正在这时,有人推门进来,端着一碗汤药。
颜汐浅被卿晏辞抱在怀里,看不见那人是谁。
卿晏辞道:把药放下吧,我自己来喂。
一个柔和的女声传来,好。
那声音正是花迎霜。
颜汐浅开口,迎霜?是你吗?
花迎霜手一颤差点把药碗打翻了。
明明人醒了,她应该高兴的,可就在听到颜汐浅声音的那一刹,她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花迎霜哽咽着回答,是我,阿浅,是我。
迎霜,你在哭吗?颜汐浅有些急了,半撑起身子,卿晏辞很配合地起身,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桌子上的油灯被卿晏辞施法点亮。
花迎霜慌乱的捻着帕子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
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没完没了,擦都擦不过来。
颜汐浅问她,迎霜,你怎么哭了?
别哭了,我没事啊!
花迎霜哭着着点头,我不哭了,不哭了。
嘴里说着不哭,可眼泪还是往下掉。
颜汐浅逗她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哭成这样,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死了呢。
花迎霜却难得的失态,她焦急的拔高了声音,不准说那种话!
颜汐浅一怔,又连忙道:我胡说八道的,你过来,我好久没见你了,让我看看你。
说实话,当花迎霜坐在她面前的时候,颜汐浅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很想像以前一样,握着她的手或者抱抱她,可是
颜汐浅想起了那日自己看到的一切,她终究是没有碰她。
别哭了,我现在就是有点累,已经全好了。
颜汐浅在身上摸了摸,摸出那枚荷包,道:多亏了你的护身符,不然的话,这次真的要凶多吉少了。
花迎霜有些不接,红着一双眼睛,含泪看她。
长长的绑带被颜汐浅扯开,露出空空如也的内里。
颜汐浅得意道:我把你放在里面的丸药都吃了,灵力大爆发,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花迎霜满脸的惊讶,那个不能吃的!
颜汐浅尴尬的笑了笑,我当时太着急了,没想那么多,不过,实践证明,药效很惊人。
双眸闪烁泪光的少女眼里的泪水又有了重新翻滚的迹象,她低声道:是因为吃了那个药,才害你睡了这么久吗?
颜汐浅哑然,片刻才道:你不能这么想啊,要是没吃这个,我和晏辞就命丧当场了,这可是真正的护身符,救命的药。
她拍了拍花迎霜的肩膀,以作安抚。
花迎霜沉默了许久,才点点头,道:总之,你现在没事就好了。
颜汐浅见她仍旧心存愧疚,心里也不免难受。
对了,这次能打胜仗,还多亏了老族长的帮忙呢。我想着总要庆贺一番,感谢一下老族长,到时候把他请来做客好了,也让迎霜和族长见一见,好不好?她笑着说。
听她这么说,花迎霜更想哭了。
她都这样了,还一心想着她。
卿晏辞道:南海大庆,就在后日,你身子还需要修养,还是不要操办了,到时让他们在南海的宴会上聚一聚就好了。
颜汐浅忙点点头,这敢情好,省了她不少麻烦。
她这么说只是想让花迎霜别再哭了,能高兴高兴,至于招待客人什么的,她完全不擅长,到时候还是要都交给卿晏辞去办。
他都这么辛苦了,她也舍不得如此。
去南海最好,正巧,昏睡了这么久,家里怕是也担心坏了,总要去跟爹娘兄弟们说上一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