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晏辞却并没有停手的意思,阿浅容纳不住体内的灵力,你们再坚持坚持。
颜君澜:
一个时辰后,颜汐浅的药劲儿可算是过去了。
卿晏辞疲惫的躺在瀑布旁,还不忘把颜汐浅抱在身上,生怕地上的石块硌着她。
怀里那人呼吸匀称,似乎是睡着了。
四人休息了许久,在天色暗下来之前,决定返回南海。
卿晏辞和颜君澜一人背着一个。
颜汐浅昏过去了,倒还算安分,程微微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灵力蓄满之后,她就醒过来了,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太多了,她不停的喊着疼。
颜君澜不想管她,她就委屈的哼哼唧唧两声,说:臭混蛋,死骗子,你答应了要娶我的,现在就对我冷淡了。男人说的话,果然都不可信呜呜呜
颜君澜沉沉的叹了口气,心里十分后悔。
两个时辰前,颜君澜险些被一把长枪刺进心口,所幸程微微及时帮忙,才躲过了一击。
可要命的是,为了救他的命,那长枪锋利的枪头直挺挺的刺进了程微微发间,将那人的一头长发尽数割断。
当时,颜君澜心都凉了半截儿。
按照程微微的性子,这哪还有心思打什么仗,怕是当场抱头痛哭都是有可能的。
于是乎,在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前,颜君澜先一步分散她的注意力,等我们打完这一仗,我就娶你。
这话果然奏效,程微微竟然全忘了自己头发断掉的事情。
可这丫头也不知是不是兴奋过头了,竟然傻愣了片刻。
颜君澜皱眉,愣着干什么,你要是死在这儿了,可就只能做亡妻了,我会再娶十个!
因着这一句话,程微微使出浑身解数战斗。
想起这事儿,颜君澜心里有点懊悔,感觉被抓住了把柄。
他偏头看了一眼程微微只到肩膀的头发,又暗暗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要闹到什么时候。
到了水宫,颜君澜还要去处理剩下的事情,便只把程微微送回家便离开了。
卿晏辞则是被颜君澜反复叮嘱,好好照顾颜汐浅,我瞧着阿姐方才灵力那般汹涌,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姐夫好好守着阿姐,千万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诚然,卿晏辞也不打算离开。
如今海蛇族已经全数剿灭,江明书也已经被捕。
鲛人族则是只剩下处置战俘和清扫战场的后事,他也没什么用武之地。
卿晏辞在颜汐浅榻前坐了一整夜,直到第二日清晨,她也没醒过来。
水宫里的大夫来瞧了几遍,都说只是太过疲乏,慢慢修养便能恢复。
可颜汐浅这一觉睡得也太久了些。
卿晏辞握着她的手,跟她说话,阿浅,快点醒过来吧,你这样,我好担心。
七日后,战事已经平定。
这一战赢得辛苦,老水君决定庆贺一番。
正巧五日后便是水君的寿辰,正是个大摆筵席的好机会。
可卿晏辞哪有心思庆贺,他的所有耐性都在等待颜汐浅醒来的这七日里被耗得半点儿不剩。
他终于等不下去了,干脆准备带着颜汐浅回天宫去。
天族的医仙无论是在见识还是医术上都有超凡的能力,远胜过水族。
颜玉清也记挂着这个女儿,便立刻同意了卿晏辞的提议。
自从卿晏辞回了天族,崇华宫的门槛儿都快被踏破了。
医仙们进进出出,也对颜汐浅束手无策。
老医仙愁容满面,神女可是误服了什么东西?
恰好,颜汐浅吃丸药的时候,卿晏辞没瞧见,也不知道她吃没吃什么。
花迎霜也忧心忡忡的来看了几次,每一次都哭得梨花带雨。
卿晏辞原也不喜欢她,如今又一门心思都在颜汐浅身上,哪里顾得上这个哭哭啼啼的。
只有萧染星来的时候,两个姑娘才含着泪互相安慰一番。
前前后后,整整十日,颜汐浅终于在第十日黄昏醒了过来。
卿晏辞衣不解带的照料着她,唇边都冒出了胡茬也没有心思清理。
颜汐浅一睁眼,被少年沧桑的模样吓到了。
晏辞?她有点不大确定的喊他。
一半是因为那沧桑的面容,一半是因为昏暗的光线。
颜汐浅甚至有点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卿晏辞某个失散多年的哥哥。
少年眼眶都湿了,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阿浅,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这一声比一声沙哑的嗓音让颜汐浅更疑惑了。
她艰难的撑着身子起来,卿晏辞赶紧扶着她重新躺下,你先别动,躺了这么久,身子疲乏,得慢慢来。你要什么,我给你拿过来。
颜汐浅刚才那一动,也感觉到了,身上酸痛的厉害,哪儿哪儿都不舒坦。
她叹了口气,费力地把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我想抱抱你。
卿晏辞眸子轻颤,俯下身来,任凭她抱着。
颜汐浅贴着他的脸颊,轻轻的蹭一蹭,感觉到少年唇边的胡茬扎的脸颊痒痒的。
胡子都长出来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卿晏辞沉声说:对不起,我现在弄干净。
他想起身,颜汐浅却没松手。
颜汐浅摇了摇头,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
卿晏辞双臂撑在她身侧,尽力让自己身上的重量不压在她身上。
可即便如此,颜汐浅还是突然咳嗽了起来。
卿晏辞紧张起来,难受吗?我去请医仙过来。
颜汐浅仍旧是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你怎么紧张成这样?
少年闷闷地说:你都睡了十日了,我怎么能不紧张?
十日?颜汐浅也震惊无比。
她居然睡了这么久,这下一切都清楚了。
难怪他这么慌张,难怪他这么狼狈,原来是吓坏了。
颜汐浅叹了口气,苦笑着说:没想到迎霜的药这么猛,不过,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万幸了。
卿晏辞有些惊讶,问道:什么药?
尽管颜汐浅环着的手臂搭在他脖颈上,仍旧觉得这个姿势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