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阳蔫蔫地问道:真的只是醉酒?
少年一愣,正要发作,却见祁慕阳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卿晏辞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拉扯着衣领,把脖子遮挡住。
祁慕阳无奈道:你们还真是
他想指责一两句,可又怕被卿晏辞暴揍,也没把话说完,老老实实的跪了回去。
卿晏辞急急忙忙地用法术遮蔽了脖子上的痕迹,心里慌乱的回忆着自己方才走过来的一路,遇上了多少人。
难怪,有几个侍女瞧见他,一面笑一面窃窃私语。
卿晏辞羞得脸红了个彻底。
大意,真是太大意了。
卿晏辞平复了好一会儿的心情,这才尴尬的让门口的侍从进去通传。
方才这两个侍从也是瞧见了的,这会儿回话都是艰难的憋着笑。
卿晏辞轻咳一声,那两人立刻收起笑意,连忙进屋禀报。
不多时,侍从便走了出来,一并出来的还有颜玉珍。
卿晏辞恭恭敬敬的行礼,姑母安好。
颜玉珍也赶忙回礼,晏辞上神安!宛宛在里面呢,去天宫的事情,她已经同我说了,一切都听晏辞上神安排。
必当尽力而为。卿晏辞道。
颜玉珍沉沉的叹了口气,道:我这孩子命苦啊!
说罢,她看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苦苦等着的祁慕阳,又是重重的一声长叹。
听着这一声叹气,祁慕阳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儿。
他知道,璐宛肯定没有答应他陪同的请求。
卿晏辞进了屋,房间里十分昏暗。
梳妆台前,一人坐在那里,头上罩着黑色的面纱。
颜姑娘?
颜璐宛轻轻应了一声,道:阿浅她没有来吗?
卿晏辞道:昨日和颜姑娘见过面后,阿浅一直很难受,宴会上吃多了酒,如今头还痛着,无法起身。
颜璐宛手里的梳子啪地一声落在梳妆台上,她紧张地问:她没事吧?
少年摇头,没什么大碍,只需休息便好。她差我过来,是要给祁慕阳求情的。
颜璐宛沉默了片刻,道:我知道了,阿浅的心思我明白,只是我现在这副模样,不能见他。
卿晏辞却道:我倒不这么认为。
祁慕阳在外面等着,早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连颜夫人都没办法说服颜璐宛,更何况是不甚相熟的卿晏辞了。
祁慕阳死气沉沉垂着脑袋,等了大约两刻钟,卿晏辞从里面走出来,冷声冷气地说:回去收拾东西,一个时辰后上路。
说罢,他连看都没看祁慕阳一眼,径直走了。
祁慕阳还不及惊讶,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
他望着卿晏辞早已经没了踪影的方向,连连道谢。
一个时辰后,颜汐浅在卿晏辞的搀扶下,别别扭扭的走到姑母家门口。
祁慕阳和花迎霜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花迎霜一见她这副窘态,便忧心地问道:阿浅,你这是怎么了?
她想去搀扶的手顿在半空,意识到颜汐浅已经有人扶着了,僵硬的片刻才把手收回来。
祁慕阳不屑道:还能怎么了?不就情之所至的那回事嘛?
颜汐浅冷目瞪他一眼,崇华宫可不收讨人厌的家伙,晏辞,我看有的人就
话还没说完,祁慕阳便讪笑着道歉,我胡言,我胡言,阿汐浅,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颜汐浅向来不喜他,自是烦躁的冲他挥挥手,让他滚一边去,别在这碍眼。
祁慕阳连忙识趣儿的躲到一边去。
倒是花迎霜,没听懂祁慕阳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有些不解地看向颜汐浅。
越是这般清澈单纯的目光,越是把颜汐浅看得不好意思。
她红了红脸,道:迎霜,我没事,就是昨晚嗯摔了一跤,对,摔了一跤,现在浑身都痛。
祁慕阳听罢,没忍住哼笑了一声。
颜汐浅皱了皱眉,握着卿晏辞的手紧了紧。
卿晏辞十分淡然的拉过花迎霜,扶着!
显然,花迎霜没反应过来,但是本能的扶住颜汐浅的肩膀。
只见卿晏辞一个箭步上前,抓过祁慕阳的手臂,反手将手臂拧在身后。
那人痛的立刻喊起来,疼疼疼饶命,饶命,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卿晏辞松了手,重新回到颜汐浅身边,拦着她的肩膀和腰身。
颜汐浅喜笑颜开,臭小子,别以为我现在没力气揍你,你就安全了,下次再敢让我听到你发出任何让人不舒坦的声音,我就让晏辞把人扔到天池里喂鱼。
祁慕阳揉着差点被扯断的手臂,愤愤又无处宣泄地说:知道了!
不多时,颜玉珍扶着女儿出来。
颜璐宛一身黑色地衣衫,头上带着一个硕大的斗笠,把整张脸遮蔽的严严实实。
瞧她这样,颜汐浅心里不由得一紧,连忙去扶她。
姑母,我来好了。颜汐浅道。
大约是方才那两步走的太急了,牵动了伤口,颜汐浅痛的皱起了眉。
卿晏辞不免跟着难受,随即踢了祁慕阳一脚,给他使了个眼色。
那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踱到颜璐宛身边去。
颜璐宛似乎还是排斥和他接触,下意识地往颜汐浅身后躲。
祁慕阳有些无措的愣在原地,声音微颤,道:姐姐,让我扶你,好不好?
两人僵持了许久,连一旁的颜汐浅和颜玉珍都跟着倒吸凉气。
眼看着那少年委委屈屈的模样,紧紧的咬着嘴唇,一副马上就要哭了的样子,颜璐宛终于还是心软了。
她只做稍稍靠近他一步,那人便立刻如阴天里绽放出阳光,欢欢喜喜的搀扶住她的手臂。
颜汐浅松了口气,卿晏辞亦然,他倒不是为颜璐宛和祁慕阳,只是一心念着颜汐浅身子还没好,这下总算不用逞强了。
两姐妹一左一右各有一人搀扶,两人的手还紧紧的握在一起。
颜璐宛低声问她,你头痛好些了吗?
颜汐浅一愣,下意识地看了卿晏辞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