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冲她眨眨眼睛,她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赶忙道:没事没事,已经不怎么痛了。
颜璐宛这才放心下来。
一路上,祁慕阳一直在和颜璐宛说话,可她从来没有回应过一句。
颜汐浅瞧着这二人的情况,怕是没那么容易恢复如初。
到了崇华宫,花迎霜便回藏书阁去了。
颜汐浅想亲自给颜璐宛安排住处,被卿晏辞阻拦了,你需要休息,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好了。
可是
颜璐宛也幽幽地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意,阿浅,凡事不要逞强,晏辞上神不会亏待我。
颜汐浅点了点头,好吧!
为了让两姐妹方便见面,卿晏辞自是将颜璐宛的住所安排在水荫殿的侧殿里。
至于祁慕阳嘛便随意让人安排了住所,在一处偏僻的宫室客房。
祁慕阳:这是什么特殊对待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祁慕阳也不敢有二话。
倒是崇华宫里样样齐全,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卿晏辞把天族的各位医仙都请了来瞧,进屋前,还嘱咐他们,无论是否能痊愈都要给病人希望,至于实际情况,只需向他禀报即可。
医仙们连忙称是,倒是那位年长的医仙问道:上神的病症如何了?最近可有再发作?
卿晏辞摇摇头,好像稳定在这个时期了,其实如果一直不恢复,好像也不错。
他听颜汐浅提起过,先前他的心智持续在八岁的时候,可如今他早已经没有了那段记忆。
也就是说,如果他再次发病的话,就会忘记现在的自己。
从另一个角度说,现在的自己会消失,连记忆也不会留下。
一想到这种可能,卿晏辞心里就难受极了。
他下意识往寝殿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想着如果他消失了,阿浅会不会为他难过?
也许不会吧。
即便是他恢复了,也仍旧还是卿晏辞,自己只不过是卿晏辞的小小一部分,阿浅不会在意的。
上神?老医仙打断了他的思绪。
卿晏辞回了回神,道:我目前还没什么异样,眼下最要紧的是里面的这位姑娘,一定要竭尽所能的治好她的脸。
老医仙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头,随众医仙一同进了侧殿。
卿晏辞没有跟进去,也没有回寝殿,而是因为方才的事情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踱步。
良久良久,他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情。
想这么多也没有用处,与其浪费时间自怨自艾,还不如多陪陪她。
卿晏辞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呼出来,而后一如平常的走进了寝殿。
颜汐浅已经躺下了,整个人蔫蔫的。
方才那一路上,尽管卿晏辞一直在给她输送灵力,可身体还是痛的厉害,尤其是
该死,甜蜜的温馨她没感觉到,只感觉到了痛楚。
往后可真是不能再饮酒了,太气人了。
颜汐浅不由得想,自己醉酒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平日里三求四请的,他都不肯,怎么醉了个酒,他就肯了呢?
颜汐浅倒也不是第一次醉酒,从前娘亲总说,她醉起来粘人的厉害。
正想着,房门被打开,吓了她一跳。
逆着光,即便看不清楚,门口那人,颜汐浅也知道是卿晏辞回来了。
都安排妥帖了吗?颜汐浅问。
少年似乎也有心事,闷闷地回答:嗯。
颜汐浅撑着身子想坐起来,但又觉得坐着不舒坦,重新躺了回去。
卿晏辞在她身边坐下,轻柔的抚着她额前的碎发。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一下一下的轻抚着。
颜汐浅有些诧异的看他,出什么事了?堂姐的情况很严重吗?
卿晏辞一怔,摇了摇头,医仙正在瞧着,还不清楚状况。
颜汐浅脸颊贴着他手心,蹭了蹭,道:堂姐的感情还真是不顺,从前曾有族中喜好龟甲占卜的术士给堂姐算过姻缘,结果波折不断。连温雅给她看的相也是如此,可堂姐从来不信,总是仗着美貌,从无顾及。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后来遇上了祁慕阳,她说,自己这辈子真的是栽了,栽得彻彻底底,没有退路。明知道那小子的心跟石头似的,堂姐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上去。好不容易苦尽甘来,竟然又变成了现在这样。
卿晏辞却道:我认为,若是真心悦爱一人,不会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
颜汐浅抬眸看他一眼,哼了声,道:胡说,如果我变成丑八怪,也不可能缠着你不放的。一想到旁人在背后对你指指点点,说你夫人是个多么多么丑的女人,我心里该有多难受?
少年摇了摇头,可我从不在乎旁人怎么看我,怎么说我。喜欢发乎于心,从心而行,便是对喜欢最高的尊重。
听了他这番言论,颜汐浅垂着眸子沉默了好一会儿。
幼稚!最后她得出结论。
颜汐浅道:你这么想,是因为你还太年轻了,要是你像我这个年纪,就在意的多了。都说年纪越大,越要面子,这你都不知道吗?
卿晏辞抿了下嘴唇,突然垂下脑袋,俯身抱紧了她,我不要面子,我只要你。
颜汐浅有点惊讶,轻轻的推了他两下,可那人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好在他是双臂的手肘撑在她身侧的,并没有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这倒是让颜汐浅松了口气。
只是她隐隐觉得少年有些不太对劲,于是问他,你怎么了?
那人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颜汐浅却越发觉得不对,贴着他额头蹭了蹭,晏辞?你是不是有心事?
卿晏辞那双清澈的眸子近在咫尺,他静静的看着她。
颜汐浅仰头,亲亲他的唇角,笑嘻嘻地问:干嘛这么看着我,一副要把我吃了的样子,怎么?该不会是又想折腾我了吧?
她跟他玩笑,那人也很是配合的笑了笑。
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