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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章 受制于人
    程江海的目光转移到颜汐浅身上,周遭气压低沉的可怕。

    颜汐浅怕在这里打起来,连忙笑着问程言言,言言姐姐也饿了吧?饿着肚子看戏,也没趣儿,是不是?

    程言言早已经被方才发生的一切吓得说不出话了。

    这会儿,她听到颜汐浅问她的话,这才稍稍回了神。

    她反应了许久,才抓着程江海的手腕,爹爹,饶了她吧,我我饿了。

    在听到这句话后,程江海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不少。

    他轻描淡写的甩开掌柜,对着程言言露出丝丝笑意,既然言言饿了,便速速去准备饭菜。

    颜汐浅这才松了口气。

    台上的戏子开始重新咿咿呀呀的唱起来,可动作和声音早就不如方才的气势和宏亮,变得畏畏缩缩,小心翼翼。

    那掌柜倒也是个聪明人,见识了程江海的本事之后,便也知晓他不是个寻常凡人,没有自作主张的去报官。

    她胆战心惊的从后厨端上饭菜,给四人享用。

    卿晏辞看不惯程江海的行径,整个人闷闷的,连筷子都没动。

    他一贯是这么个性子,直来直往。

    程江海注意到了便问他,怎么,小女婿,还在生我的气?

    不等卿晏辞开口,颜汐浅便先他一步解释,哪里的话,他方才便有些累了,都怪我,还拖着他过来看戏,从楼上下来,就不太高兴呢。

    说着,她给卿晏辞夹了菜,哄他,别生我的气了,吃完饭,就回屋休息,好不好?

    少年凤眸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这才捻起筷子吃东西。

    程江海笑道:我素日里只道是你这个丫头更娇气些,如今看来,我这女婿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颜汐浅迎合着笑了两声,又给卿晏辞添了些菜,这事儿也就被含糊过去了。

    吃过了饭,戏曲也就接近尾声了。

    直到落幕,戏子们也不敢擅自下场,一个个垂着脑袋,颤巍巍的站在台上。

    程言言道:爹爹,让他们下去吧,我也听够了,我们出去走走,逛逛夜市吧!

    闻言,程江海才对戏子们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戏子们争先恐后地下场,生怕自己走在最后,就会被杀掉了似的。

    颜汐浅道:义父,晏辞有些累了,我先扶他回屋休息。

    程江海像是没听到,只说:言言要去逛逛夜市。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没有他的允许,连休息也不能休息。

    颜汐浅严重闪过了一丝厌恶,却只能陪着笑脸,我也正想去呢,不过晏辞就要去了,我和言言姐姐也好玩的自在。

    听她说得有几分道理,更要紧的是,程言言随声附和,程江海也就默许了。

    颜汐浅把卿晏辞送回房间,叹了口气,道:眼下我们尽量不要跟他起冲突,你且再忍一忍。

    说着,她轻轻在少年唇边吻了吻。

    颜汐浅要走,卿晏辞握住了她的手腕,我陪你去。

    她回身坐在少年腿上,贴了贴他的脸,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忘了,我可是有保命符的。

    卿晏辞自然知道她说的是程言言。

    那姑娘心思单纯且弱懦,也和颜汐浅关系亲近,又是程江海的软肋。

    颜汐浅又道:倒是你,这般沉不住气,要是发生了冲突,我会担心的。再者说,楼下的掌柜和戏子们也得好生和他们说清楚情况,以免他们将今晚的事宣扬出去,造成更大的灾难。

    卿晏辞也有此意,是以在颜汐浅提出要送他回来休息的时候,他没有出言拒绝。

    今晚只是死了一个店小二,若是被人知晓,引起更大的事端,或许整个镇子,都会被程江海屠杀干净。

    颜汐浅走之前,又给了他一个亲吻,让他放宽心。

    她下了楼,程江海便笑话她,不过是出去逛一逛,你们二人又在屋里腻腻歪歪了这么久?我和言言都等得不耐烦了。

    颜汐浅笑了笑,道:义父又取笑我,我和晏辞这叫如胶似漆。

    说罢,她便揽着程言言的手臂,往外走去。

    程江海跟在她们身后。

    程言言压低声音对颜汐浅说:对不起啊浅浅,都怪我,要不是我想看戏,也不会死人,要不是我说出来逛夜市,你就可以休息了。

    她心里十分愧疚,觉得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诚然,她确实是事情的起因,但要怪,也只能怪程江海的阴狠毒辣。

    这个男人,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让人捉摸不透又危险非常。

    颜汐浅笑着安慰程言言,不怪你,况且,我也想出来逛夜市的,总和晏辞待在一处,久了也会觉得腻烦的。

    为了转移程言言的注意力,她拉着程言言到了一处买面具的小摊子前。

    这镇子还真真是别有趣味,连面具都和别处的不同。

    寻常面具,无外乎是些小猫小狗小动物,可这里的面具却是做成颜色各异的美人面。

    戴上面具之后,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程言言也觉得新奇,完全忘了方才烦心的事情,一门心思都在面具上头了。

    她挑挑选选,最后选了一个浅青色面饰的美人面具给颜汐浅,道:浅浅,这个面具好适合你,你戴上试试。

    颜汐浅接过她递过来的面具,戴在脸上。

    瓷白的面具肤色和颜汐浅原本就洁白无暇的面容相差无几,但面具面颊上的青色装饰却让整个人都增添了一种异域的美感。

    寻常的面容装饰,大多是红黄等颜色的花纸,如这般大胆的颜色倒是少见。

    更不用说,这青色的图案,还是妖冶的彼岸花。

    程言言道:浅浅原本生的就好看,戴上这副面具,更漂亮了。

    颜汐浅也给她选了一个朱红色花钿的美人面具。

    程言言很是喜欢,连忙戴在脸上,问道:好看吗?

    很好看。颜汐浅回答。

    选定了面具,颜汐浅便付了银子。

    程言言欢欢喜喜的戴着面具给程江海看,爹爹你看,浅浅帮我挑的面具,是不是很好看?

    程江海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发,道:那是我们言言天生便好看,和面具无关。

    听了这话,程言言更是美滋滋的。

    颜汐浅却道:这街市上人来人往,戴面具的不在少数,咱们戴着面具容易走散,还是先摘下来吧!

    说着,她便伸手去摘面具。

    程言言却握住她的手阻止,别摘了,这样多好看啊,我会紧紧跟着你的,不会走散。

    宝贝女儿这般说了,程江海自然也是顺从她,有爹爹在,就算言言走散了,我也能立刻找到。

    听他二人这般说,颜汐浅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三人在一处杂耍前驻足,只因程言言看了一眼身旁被抱在怀里的小娃娃的糖葫芦,程江海便道:言言想吃糖葫芦?

    程言言轻轻点了点头。

    程江海立刻道:浅浅去给言言买一串糖葫芦吧!

    颜汐浅说了声好,便要走。

    程言言又连忙道:算了算了,也没有那么急着吃,方才我们过来的时候,卖糖葫芦的离这里很远,要走很长一段路。还是回去的时候顺便买一串好了,爹爹别让浅浅来回跑了。

    尽管她这么说,程江海还是坚持,既然想吃便去买,浅浅又不是柔柔弱弱的凡人,不必如此担心,你说是不是,浅浅?

    颜汐浅勾着唇点头,没关系,我去去就来。

    程言言还想说什么,颜汐浅已经离开了。

    虽然确实是路程不近,但颜汐浅并不埋怨,相比于和程江海在一处待着,她宁愿来回跑。

    颜汐浅前脚刚走,程江海便听到了不远处的花阁里传来女子千娇百媚的欢笑声。

    这男人也是在蛮荒那种地方待久了,蛮荒的女人本就算不上绝色,更别说日子久了,他早就腻歪了。

    程江海循着声音看过去,便瞧见几个衣着清凉的妙龄少女,装饰的十分妖艳,正在花阁前搔首弄姿。

    他唇角一勾,对程言言说道:言言,你且在这里看一会儿,爹爹去别处转转,你不要乱走,等会浅浅回来,你好好跟着她。

    程言言问道:那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程江海思索了片刻,回答:不用等爹爹了,爹转够了自己便回去了,你只管和浅浅两个人逛就是了。

    虽然程言言有些不太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似乎是怕被程言言瞧见,程江海特地走了反方向,绕了个圈儿这才进了花阁。

    等到颜汐浅买了糖葫芦回来,杂耍周遭的看官之中,已经找不到程言言和程江海的身影了。

    颜汐浅皱了皱眉,这两人又去了哪里?

    竟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

    颜汐浅无奈,想着自己要去寻他们还是该早些回去。

    怕程江海发怒,颜汐浅还是在街市上转了一遍,却仍旧没有找到两人。

    颜汐浅猜想,是不是程言言累了,便让程江海带着她回客栈了?

    正当颜汐浅打算返回客栈,忽而注意到街市外围的小巷子里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颜汐浅只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竟然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里调戏良家妇女。

    她跳上巷弄的围墙,很快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颜汐浅甚至没看清楚那姑娘的面容,倒不是因为夜色,而是那姑娘正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挡住了视线。

    她随手抄起一片瓦片,直直的打在那人的后脑。

    寻常凡人,这样一下,也该晕过去了。

    可那男人却没有,他转过身来,一双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蓝光,直直的盯着站在墙头的颜汐浅。

    颜汐浅一眼便看出那男人是妖,而且还是一只猫头鹰幻化的。

    男人笑道:这是哪里来的美人儿,竟主动送上门来?下来,让哥哥好生瞧瞧你。

    即便的颜汐浅戴着面具,单从身形上看,也足以看出她是个美人。

    颜汐浅冷笑一声,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罢,她便飞身而下,只一脚便将那男人踢翻在地。

    男人意识到两人实力悬殊,便一溜烟跑了。

    颜汐浅看着那妖物离开的方向,并不想去追。

    突然,身后一人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浅浅,我好害怕。

    这声音是程言言?

    颜汐浅一惊,转过身来,瞧见了那姑娘的面容,可不就是程言言!

    言言姐姐?颜汐浅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在这里?

    程言言的眼泪滴答滴答的往下掉,像是止不住的水流,却一言不发。

    颜汐浅见她衣裳被扯得破烂,身子惊慌失措地颤抖着,想来她是被吓到了。

    于是乎,她不再多问,只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披在程言言身上,先带着她回客栈去。

    两人刚上楼,卿晏辞便听到脚步声,推门出来查看,便瞧见颜汐浅扶着泣不成声地程言言回来,那人身上还披着颜汐浅的衣裳。

    卿晏辞一看也大概能猜测出那姑娘是受了欺负回来的。

    他正想出来询问,颜汐浅给了他一个眼神,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种事,女孩子总归是难以启齿的,若是还有个男人在身边,怕是更要无地自容了。

    颜汐浅把程言言扶回房间里,不过转身去关房门,程言言便害怕地攥着她的手腕,怕她一去不返。

    我只是去关上门,我不会走的,别怕。颜汐浅轻声安慰道。

    程言言这才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

    颜汐浅关上门后,便坐回她身边,手掌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

    程言言的眼睛都哭肿了,她双手抱着双膝,蜷缩着坐在卧榻上,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兽,不知所措又害怕至极。

    颜汐浅从身后半抱着她,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义父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怎么会这样?

    程言言抽抽噎噎地说:爹爹他,他说要去转转,我让我留在原地等你,后来就就

    她的声音隐没在哭泣声中。

    即便程言言没有说完整,颜汐浅大抵也是能猜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