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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草场 大鳇鱼
    他的狗不用拴,上山都不用牵绳子非常听话,今天能出来把它们高兴坏了,在前面撒欢跑。

    吴昊望着两条疯跑的青狗,有些伤感,经常上山玩命的猎狗很难活过七八年。

    它俩有狼的基因本来能活久一点,可上次伤的太重,又七岁多了,还能跑动,秋天同样可以看庄家咬野猪。

    长途奔袭拼命已经不行了,估计还能活一年多,如果不是它们总冲着北面山里哀嚎,真想让它俩养老。

    将军马革裹尸是荣耀,好狗同样要强,死也得死在山上。

    越往西雪越厚,快有狗子小腿厚了,这帮家伙跳着跑,两条青狗一直往北面林子看。

    吴昊知道它们要去找熊霸,跟狼一样记仇,他也记仇啊,上前安抚一番,领它们找雪少的地方走。

    离开屯子走出千米,望向西方高低不平的雪原。

    三万多亩椭圆形草场中间没有多少树,积雪被风吹的高低不平,犹如沙丘一般。

    最厚处齐腰,薄的地方才没脚脖。

    夏天时草木茂盛犹如绿油油海洋,秋季草场深处,特别是靠近水源的地方。

    有些杂草比苞米杆都高,里面野兽众多没人敢进去,民兵要经常巡逻,小孩不敢来这边。

    今年冬天风大,没有林子遮挡杂草吹倒被大雪覆盖后白茫茫一片。

    吴昊领狗挑雪少地方往西南溜达,小时候跟爷爷来过很多次,草场最西边有处小山。

    山南北都有几亩地宽的林子,穿过去还是草场,面积比这边大。

    草场西南三四百里外有一座七八百米高山峰,从上流淌下来的小溪汇聚成河流。

    其中有两条流过草场往北注入h龙江。

    草场西南角还有湿地,夏天很多飞禽聚集。

    一般提起草原会想到蛇虫鼠蚁或者成群的蚊子,但外兴安岭南面除了老鼠和蚊子其他的很少。

    狼和鸟特别多。

    他们屯在几十年以后仍然可以打猎,后来颁发持枪证猎人证,保护湿地预防偷猎者。

    顺带帮助承包这片草原的公司。

    主要猎杀狼,一只狼,平均每天要吃掉三公斤鲜肉,一年就是1000多公斤,平均寿命15年。

    一只狼一生吃掉各类野生动物15000多斤,十只狼得吃多少?它们会捕捉马鹿、驼鹿、驯鹿这种大型动物。

    而大型动物繁殖慢,狼群一旦泛滥,不止对森林里的动物是毁灭性的灾难,对人类家畜和小孩威胁更大。

    每到繁衍季节狐狸、猞猁、狼、豹子、狗獾、黄喉貂、包括东北虎都会偷袭对方幼崽,减少对方的种群数量。

    草场兔子很多,但吴昊走出二十多里连个脚印都没看见,连续两年疯了一般打猎,草场外围套子比兔子都多。

    想找猎物得往五十里以外去,现在动物往出来也得走三十多里路才能遇到。

    想找大毛二毛也得走这么远,它俩在草场的几率高,两个小时后吴昊停下脚步蹲下观察眼前的小河。

    有六七米宽,冬天水深不足一米五,他在这里洗过澡,里面有鱼,草场中间小湖面积五百亩,同样有鱼而且还不少。

    但普通鱼不值钱,起码现在不值钱,人吃啥抗饿?吃油。

    如今的人缺油水,做鱼舍不得放油,它不能当主食吃,最值钱的就是粮食,油和布料。

    他家这里河流众多北面不足百里就是h龙江,除非去那捕捉大鳇鱼。

    最大的有一千多斤,北面界河,老毛子不让。

    野冷鱼,格外香,吃鱼就去h龙江。三花五罗十八子,白鱼马哈加鲟鳇。

    目前最值钱的就是大鳇鱼,越大越贵,最多能卖两块钱一斤,一条千斤大鱼至少两千块,大米才一毛七一斤。

    它凭啥这么贵?

    康熙曾亲笔书《御制鳇诗》夸赞鳇鱼:“更有巨尾压船头,载以牛车轮欲折。水寒冰结味益佳,远笑江南夸鲂鲫。”

    清朝廷不仅有专门的“鳇鱼贡”制度,而且还有专门的衙门和官员负责此事。

    民间不得私捕,更不许擅自食用,违者是要砍头的。

    浑身都是宝,皮可熬成结实的鱼胶,鱼肉肥美,鱼骨嫩脆,差不多全身皆可食用。

    鱼腹中那墨绿色宛如米粒一般大小的鱼籽,可制成鱼子酱,以后被国际美食家视为世界上最昂贵的珍馐之一。

    在过二十年h龙江中的大鳇鱼,已经难得一见了。一条上千斤的鳇鱼至少卖几十万。

    鲟鳇排第二名,两种很像只是个头小,第三大马哈鱼,第四细鳞鱼。

    吴昊家离HLJ上游近,四种鱼都需要去那里捕捉,大城市有钱人家才吃得起。

    能抓到这四种鱼不比打猎赚钱少。

    还是那句话,老毛子不让。

    不过,他可以去试试,人家赶海他赶江。

    最想吃王八,可惜北大荒没有,吃啥补啥,抓鱼时顺便找找泥鳅。

    吴昊不是观察鱼,而是观察冰面,如今还不能上人,但能看见冰层下方的水。

    二者之间有十几公分距离,这就不对了,今年不干旱为啥水位下降这么多?

    小河是从南边林子里流淌过来,拐個弯往北去,他离林子还有六七里路,领着狗往前快接近林子时大棕和大青狼同时抬头嗅着空气。

    它俩都是头狗,大棕比大青狼厉害,吴昊没让它们寻着气味找,他已经看见前方林子边河里有树枝搭建的堤坝。

    遇到水獭了,直接过去抓不到,人家钻冰下面去,大冬天狗没法下水。

    这些狗哪都好,颜色败类,雪地里没法隐藏,他领狗绕个小圈进林子往堤坝处悄悄摸去。

    距离还有不到二百多米的时候,大棕和大青狼顿时耳朵一竖,四腿微屈,脑袋伏低,双眼目视前方。

    其他三条大狗紧跟着趴下,尤其是白点,下巴几乎挨到了地上,回头冲坐在那看热闹的小黑小棕呲牙。

    两条小狗有些懵,随后也学着趴下,

    动物在狩猎时,不论是猫科,犬科,只要是敏捷性的杀手,都具有匍匐前进,伪装接近,采用伏击技巧,一击致命。

    吴昊也蹲下摸摸两条头狗脑袋,懂得伏击的猎犬非常难得,这帮家伙有狼的基因。

    小狗有老狗带不用他操心。

    从背后取下侵刀往前挪动脚步,前方隐约传来“咔嗤”声,他踩在雪上有轻微“嘎吱”声。

    知道不能往前走了,直起腰站在一棵树后探头观望。

    一百米外三只水獭正在啃树根,彼此距离十多米,离岸边大概三十多米。

    水獭离河边近未必能捕到,遇到猎物不能放弃,抓不到当溜狗了,转身对两条头狗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