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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夫子一怒
    急促的步伐自走廊上响起。

    南宫厚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对着徐才那张老脸就是一拳。

    这一拳,直接打碎了徐才的鼻梁,崩出了几颗门牙,打的徐才满脸是血。

    “南宫厚,你要做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官!”

    徐才心中一虚,外厉内茬的吼道。

    “你知不知道殴打朝廷命官是要杀头的?!”

    南宫厚没有说话,而是默默解下了腰带,狠狠地朝徐才身上招呼。

    “老子跟你这么多年的朋友,你居然为了自己个儿的前程,要杀我闺女!?你还是人吗?!”

    他将徐才抽得抱头鼠窜。

    周围的官兵没有一个敢上来帮忙的。

    只因这南宫厚,是江南名士!

    虽无官职,却名声显赫,就连江南牧大人见了他,都得带着几分恭敬。

    “姓徐的,就算老子瞎了眼!从今以后咱们一刀两断!我会上书给江南牧大人,阐明你的所作所为!我还要让全天下的士人都唾弃你!让你寸步难行!”

    丢下这句话,南宫厚拂袖而去。

    留下被抽的浑身是血的徐才,瘫在地上直抽抽。

    从徐才那里离开,南宫厚径直前往县衙。

    钟意正在敲打王副官。

    见到南宫厚亲临,钟意不由得十分意外,连忙起身迎接:“南宫先生,您怎么来了?”

    说起来,南宫厚还算是他半个老师。

    天地君师亲,大商重孝道,学生见了老师,可不得敬重一些。

    “我要是不来,我闺女都要被人杀了!”

    南宫厚吹胡子瞪眼。

    “秦镇的事情我不管,但我闺女这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钟意和太史望相视一眼,后者谨小慎微的解释道:“南宫先生,这事儿我们已经查清楚了,您女儿确实是想要劫狱,将秦镇救走……这事儿……”

    “劫狱咋地?”南宫厚反问道:“那秦镇又不是朝廷命犯!海上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两说呢!将他带走有什么问题吗?你们懂不懂大商律?”

    这一连串的质问直接给钟意怼得没了脾气。

    “话不能这么说!”

    见南宫厚执意要包庇自己的女儿,王副官有话说了。

    “南宫先生,就算她是你的女儿,也不能违法乱纪!犯了错,就得认!”

    “你在教我做事?”南宫厚黑着脸,怒斥道:“你也好意思说这话?自己什么成分不清楚?非得我挑明了说?宁先北怎么有你这么蠢的手下?”

    “你!”王副将敢怒不敢言。

    “一个屁大点的事,被你们搞的这么复杂!不就是渔船撞了战船嘛!他宁伤断了几根手指,秦镇心脏也被人捅了一刀,扯平了嘛!”南宫厚直视着王副官的双眼,质问道:“这事能不能了?要是不能了,我可就要让我儿子出来作证了!”

    “南宫先生,你这是诚心要和宁老将军过不去啊!”王副官气的脸直抽抽。

    如果仅仅只是撞了船,也就罢了。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秦镇身上可能有证明大商水师里某人通敌的罪证。

    王副官哪里肯就此作罢?

    “那咱们就公堂上见!就算赌上老夫的名声,也得给宁伤定一个杀良冒功的罪名!我倒要看看宁先北那老东西舍不舍得自己这个侄子!”

    南宫厚显然是真的怒了。

    原本他就因为自己儿子差点死在海上,对宁伤十分不满。

    如今自己的闺女又差点死在监牢里。

    怎么着?你们这些人做起事来什么都不顾是吗?

    合着就他一个人担心受怕,生怕得罪了人?

    真当他南宫厚没有脾气的吗?

    钟意和太史望在一旁目睹南宫厚将王副官怼得抬不起头。

    心中暗爽不已。

    “这南宫先生先前不敢为秦镇说话,现在怎么仗义执言了?”太史望低声问道。

    “只有证明秦镇无罪,南宫溪欣劫狱的行为才能解释成不忍忠良获罪的见义勇为,夫子帮得可不是秦镇,而是帮自己家闺女。”

    钟意的解释让太史望如梦方醒。

    他忍不住叹道:“不愧是文化人,想的就是深远!”

    平心而论,钟意是乐于看到秦镇获救的。

    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将秦镇收为己用,而不是搞什么将功赎罪那一套来堵住别人的嘴。当然,坏处就是,宁伤这小子现在怕是办不了了,得来日方长。

    在南宫厚的气势逼迫下,王副官十分理智的选择了退让。

    毕竟他也心中清楚,要是南宫厚真铁了心在这件事上插一脚,自己这边还真讨不到好。到时候宁伤获罪事小,若是因为这事影响到了宁老将军,反倒不美。

    一番权衡之后,各方达成共识。

    这只是一件小小的撞船事故,宁伤没有杀良冒功,秦镇也没有恶意伤人,至于所谓的大商水师通敌卖国更是子虚乌有。

    一切都是误会。

    钟意和王副官把手言欢。

    表面上,大家是和睦的一家人。

    当然,至于各方私底下是怎么想的,可就只有各方自己知道了。

    “就这么把秦镇放了?”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徐才得知情况,抱着王副官的大腿哭诉道:“那咱们这一趟不就白忙活了?”

    他担心的是自己的前程。

    为了王副官这事,他几乎将钟意、南宫厚得罪了个遍;这要是白忙活了,他岂不是亏到姥姥家了?

    “秦镇一刀穿心,必死无疑,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同意南宫厚的提议?”王副官冷笑一声:“但小渔村终究是个麻烦事,斩草得除根呐……”

    徐才心领神会,当即道:“下官在这近海县还有些朋友,据说帽儿山的山匪和小渔村有私仇……”

    “徐大人果然不凡!”王副官拍了拍徐才那张谦卑的脸,肃然道:“待我回去便会将徐大人的苦劳禀报宁将军,还请徐大人委屈一些时日,过不了多久让你返京的折子便会送达。”

    闻言,徐才狂喜!

    他强压下内心的兴奋和激动,对着王副官躬身一拜。

    “下官定位宁老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与此同时。

    太史望也苦着脸,迟疑道:“钟将军,咱们就这么把宁伤给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