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那玉刻海棠山色屏风,见雕木荷花纹榻上躺着一位面色惨白的贵女。
嘴角的血迹更映衬了她苍白的面孔,将本就骇人的面容更添了一丝可怖。
她这是怎么了?禾宁郡主屏退了他人,见姒苡前来,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问。
方才还淡定自如仪态万方的郡主,双手竟然冰凉。
是有人要害我?她心神不宁的问。
姒苡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在禾宁眼里,姒苡就是全能的存在,不论问她什么她都知道的人物。
以至于她忘记了,在那个才女的时代里,姒苡根本不了解医学方面的事情。
现下才想起来,便以为姒苡此话不过是安慰她,心里着急却是也没办法,只能命婢女放下榻边的银纱帷幔,等候郎中的到来。
不过须臾,就看着一人着郎中服饰小步跑来,匆匆行了个礼,拿出一块手帕垫着便给她把脉,良久皱眉起身,一句话不说,就给禾宁郡主行了叩拜大礼。
郡主,在下无能,恐无力回天啊!他颤抖着声音道。
禾宁显然是信了,这郎中跟了她已有八年之久,平日里的行为作风及医术水平,她都是有目可睹的。现下见此,冷汗直冒,一双好看的眼眸里充斥着无措。
你是无能。姒苡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那话语里的嘲笑声过于明显,激得郎中浑身一颤,忙低着头转向姒苡,颤抖道:在下在下系太医邦彦一脉
太医邦彦一脉在宫内宫外都很有来头,显然,这郎中是想用此方法压制她,阻止她的话语。
然而姒苡是谁,姒苡是那么容易被压制得了的人吗?
当即便冷哼出声,嘲讽意味更甚,甚至带着丝丝鄙夷,哦?你是太医邦彦一脉?
见那郎中还在点头,她嗤笑:我要是你,我都没脸点头!
你若是太医邦彦一脉,那邦彦也不用干了,天天混吃等死得了。
出口狂言,郎中气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正欲维护邦彦的形象,一对上姒苡戏谑的眼眸瞬间没了脾气,气焰也低了下来,乖乖的低头行礼。
啧啧啧,姒苡摇头咂舌,小女有眼不识泰山,从未见过太医邦彦真容及其高超的医术。
郎中听此,倒是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说无力回天,是吗?姒苡重复道。
是。郎中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但一想到闺中女子如何能了解医术方面的事情,胆子便大了些。
禾宁郡主并不傻,看到现在也猜到了这是宣殇帝的意思,于是便拉了拉姒苡的衣袖,摇头示意她不要继续了。
姒苡微微扭头,偏向禾宁一侧,唇齿未动道:我若不继续,今日这祸便会落到你头上。
禾宁一愣,趁着她愣神的功夫,姒苡对她咧嘴一笑,紧跟着回头,面上笑容收了起来,若是她在半个时辰之内自动好转,你该当如何?
自动好转?
郎中愣了,他深知面前榻上的贵女不会有生命危险,却也明白自动好转这种事情的概率几乎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