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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护白南冥
    泽阳世子伸手,轻轻地给她理了理斗篷,骨节分明的手指看上去赏心悦目,姒苡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李掷倒是没注意这么多,自顾自道:国公让你年后去练兵场习武。

    让大皇子练兵时,顺带着带带你。

    好。姒苡应了一声。

    她原本还以为泽阳世子是专门来送斗篷的,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见他这样说心里倒是定了定,那点羞意眨眼间烟消云散。

    不自觉的盯着他的侧颜发了会儿呆,姒苡正要开口,却听他似是漫不经心道:外面有人找你来着,我刚才忘说了。

    有人找她?

    姒苡没有怀疑,眨眼间就把脑中的问题忘了个七七八八,抬步急急的往主院外走去。

    院外,康华融正直直的站在大雪中,见姒苡出来了,面容上露出了冷意,你前几日救了康挽伊的命?

    姨娘想替她感谢一下我?姒苡好似没看到她眼中的寒意,浅笑问道。

    雪蓦然间下的更大了,冬风呼啸,连带着一大群雪花纷上半空,洋洋洒洒一大片,隐约间只觉得这个世界都洁白了不少。

    泽阳世子负手而立,站在主院内,抬眸通过这院子的大门向外面的二人看去。

    雪越下越大,二人的说话声也渐渐模糊,再也听不清,耳边只剩下寒风凛冽。

    大年的这段日子里,君民同乐,全国上下一片祥和热闹。

    今年是有宫宴的,不过主要是皇上和几位王爷的家宴,据说也邀请了姒国公去,但他毫不让人意外的推掉了。

    也没人在意这件事情,只有姒苡注意到最热闹的那几日,姒汀都不在府内。

    当然,这种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因此她从没提及过这事。

    眨眼间,冬季就悄然离去,气温慢慢回暖,主院的梅花也蔫了,看样子不日就要凋谢。

    姒苡盯着那梅花出神,恍然间想起,她好像已经很久都没见到白南冥了。

    顾卓然依旧是一切照常,抱着她的房梁不肯下来,而白南冥

    她转身,出了主院,大步往浓陌院而去,对尔琴的惊讶视而不见。她直直的向侧屋走去,门都不敲,一把推开了侧屋的门。

    她的力气不小,吱呀一声,再加上早春的大风,瞬间将侧屋的门推得猛地撞在了墙上,发出不小的碰撞声。

    春风呼啸着卷进了侧屋里,室内空无一人,从床榻上薄薄的灰尘来看,这间屋子已经很久都没住人了。

    姒苡沉着脸关上了门,松柏在门口道:小姐,老爷让您去书房。

    她转身就往书房去,没注意身后,一个玄衣人影悄悄的落在了屋顶上。

    看起来伤的不轻。

    见姒苡走后,他便翻身入了侧屋,再没了动静。

    书房内,姒苡没有走到姒汀面前,只是站在门口,看样子不准备久留。

    姒汀自然是注意到她浑身带来的不耐烦的气息,定眼看了看她,叹息:你在怪我。

    白南冥人呢?

    见他这么说,姒苡才迈步进去,冷着脸坐在他前面,问。

    他活着。姒汀并不准备多说。

    你究竟想做什么?姒苡深吸一口气,努力的遏制住心口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问。

    姒汀右手的食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子,他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姒苡。

    姒苡沉着气,等他开口。

    他,姒汀欲言又止,看了眼姒苡,似是无可奈何,他手里有梨渊,我不放心。

    那你就要折磨他?姒苡眼眶微红,气息依旧很稳,但姒汀很敏锐的发现了她的情感变化,当下蹙了眉:他只是一个护卫,你没有必要这么在乎他。

    一盆冷水浇在姒苡头上,她猛然回到了现实。

    白南冥只是她的护卫。

    稳了稳心神,方又开口,这次情绪已经安定了不少,话语也不自觉的变得冰冷,听起来没有任何退路可言:可他是我娘给我留下来的护卫。

    你若一直伤他,又有谁能护我周全?

    姒汀不满的看了她一眼,你房梁上明明还有一个护卫,这么看重白南冥做什么?

    可白南冥是最了解梨渊的一个人,姒苡毫不胆怯,你若是真的把他弄死了,待日后梨渊落到你手里,你又如何能在最短时间内掌控梨渊?

    姒汀知道梨渊她并不惊讶,毕竟梨渊是她娘亲所创,姒汀应该有所耳闻。

    但这并不是他伤人的理由。

    姒汀目光沉沉的看向面前的女子,不过十七芳龄,却思路清晰,考虑周全。

    心里涌上一丝丝的小骄傲,又被他掐灭,冷言道:梨渊从来都不是我的,就算白南冥死了,那也只能落在你的手里。

    闻言笑了,反问:既然梨渊是我的,那是不是该我说了算?

    白南冥终究是我的人,不论如何,这点都无法改变。

    我很感激姒府给我提供了今日的地位和荣耀,但是有一点我不得不说。她有些失望道:我的人,本就应该我去管。

    我以为在我接手姒府之后,这就是默认的事情。

    姒汀没有恼怒,他垂眸想了想,才道:理应是这样,但我怕白南冥害到你。

    姒苡起身,道:我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也没有必要接手姒府了,更没必要日后掌管梨渊。

    老爹,你能护我一时,却护不了我一世。

    姒汀不再坚持,见姒苡要离开,他道:今日下午大皇子会来接你去练兵场。

    你既然说要靠自己,那就证明给我看。

    姒苡没有回头,只是关上了书房的门,离开这里。

    没有必要回应他,姒汀说什么,她就要做什么。

    更没必要承诺一定会认真,口头上的从来都不可靠,唯有实际行动才最让人放心。

    这是姒家人心照不宣的事实。

    姒苡回去的时候听到了侧屋传来的咳嗽声,血腥味顺着春风飘来,想忽略都难。

    她却没有去侧屋,直直的走进了内间,伸手去打开了楠木铜镜梳妆台下的暗格,取出了一个小小的黑漆方盒。

    好似只是随意拿了出来,却用不到,又懒得放回去,就随手搁在了紫檀平角条桌上,再不去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