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热情,不拘小节。姒秋回忆了一下,回答。
既如此,她手上怎会有精致团扇?
姒苡嘴角扯出若有若无的笑容,似笑非笑的看着平淡如水的姒秋。尔琴和松柏都垂手立在姒苡身后,眼观鼻。只有碧桉不乐意了,瞪着姒苡,口直心快道:大小姐这是怀疑我们二小姐?
姒秋神色一凛,姒苡闻言,面上的笑容却更甚。
主人家说话,丫鬟还是不要插嘴的好。姒苡带着笑意的视线落在了碧桉的身上,那笑分明是有的,可碧桉却没敢直视她,忙缩了目光,不敢看姒苡。
是秋儿没能管教好丫鬟,姐姐莫要生气。姒秋忙道。
说着,她作势要教训碧桉,手即将落下的一瞬间,松柏出现在她跟前,面无表情的拦住了她。
只听姒苡慢慢道:教训是必须的,但没有必要在主院。
声音里含了些凉意,姒秋忙放下手,低头道:秋儿知错。
你的丫鬟自然要你自己管,不然日后出了差池,也是有些难办的。姒苡右手放在了下巴处,眼神看起来有些迷离,我今日叫你来,不是说丫鬟的事情。
说吧,团扇是怎么回事?
姒苡的左手放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子。
整个主院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敲桌子的声音和户外簌簌的风声。
姒苡双目变得有些迷蒙,此时此刻,她能清楚地听到姒秋心里的声音。
那来源于她最真实的内心世界。
那个世界里的她,已经把一切都对她坦白了。而现实中的姒秋,还紧抿着双唇不吭声,一副死倔的模样。
不说?不知何时,姒苡双目清明了起来。她收起慵懒的姿势看向姒秋,有种审问的既视感。
桌子下方,姒秋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襟,面色却依旧如常,保持沉默,看样子是不打算说了。
姒苡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阴姑娘是不可能有那种团扇的,所以团扇只能是你自己的,或者是别的什么人给你的。
你用团扇来试探我,看看我会不会将扇子收下,以此来摸清你在我心中的分量。
她的语速不快也不慢,声音并不大,却能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姒秋的面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她一直垂着的秋眸也猛地抬了起来,看向姒苡,有些畏惧,也带着些恳求,秋儿做错了事,还请姐姐原谅。
姒苡不理她,问:团扇从哪来的?
她嗫嚅了半天,磨蹭道:我我娘给的。
你去找康姨娘要的,还是康姨娘主动给你支的招?
姒苡没有再听她心里的声音,凭借她对面前人的了解,此时此刻她再不可能说谎了。
是我找娘亲讨来的,娘亲并不知道此事。姒秋咽了口口水,有些艰难的恳求姒苡道:姐姐,你说过不伤害我娘亲的。
姒苡盯着她,将她眼眸中的乞求与小心翼翼看了个一清二楚,依旧不回答,只问:为何如此试探我?
秋儿想要求得姐姐的注意,想在姐姐心中的分量更重一些。她闭了闭眼,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坦白自己,语速极快的道。
这也是你看不惯尔琴的原因?姒苡猝不及防的问道。
四目猛地睁大,尔琴下意识的看向姒秋,又急忙收回目光。
姒秋双手死死地攥紧,努力克制住自己瞪尔琴的冲动,片刻后低声道:是。
似是有些怜悯,又带着些许的叹息,姒苡语气也缓了下来,你要知道,一把扇子无法证明什么的。
我没有收下那团扇,并不代表你在我心中的分量有多么重。
此话一出,姒秋浑身震了一下,看样子是被打击到了。
我只是单纯的不想抢别人的东西而已。姒苡淡声道:旁人的东西再好,都不是自己的。
日后莫要耍这些小心机了。
你且记住,只要我一日是你长姐,便会护你一日。
前提是你不得背后捅我刀子。
是。在姒苡的注视下,姒秋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被看穿了,她引以为傲的那些小心思在姒苡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不知是恐惧还是敬畏,姒秋能感觉自己的手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话已至此,姒秋还是没有起身离去。姒苡明白她在想些什么,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若是继续拖下去恐生事端,干脆敞亮的对姒秋道:至于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你该是清楚的。
从前都做了什么,我不说,不代表我忘记了。
我答应过你,不会主动伤害康姨娘。这点你放心,我说到做到。姒苡似是想起了过往的事情,连个眼神都懒得递给姒秋了。
姒秋经她这么一提醒,过往的记忆一点一滴的也浮现在她的脑海中,顿时觉得自己没有颜面继续待在这里,匆匆的起身告退回秋拾院去了。
姒秋走了有一会儿了,姒苡双手依旧冰冷。
小姐,还好吗?尔琴小声问道。
尔琴,你记住了,姒苡回过神来,搓了搓自己冰凉得僵硬的双手,双目有些红,在我心里,你与我是情同姐妹的存在。
但一定要切记,姒秋终究是主人家,不可僭越。
是,尔琴明白。她乖巧应声,一双眼眸担忧的看着姒苡。
姒苡的状态十分不好,松柏劝道:小姐,要不您先回院休息吧,公主府那边我再查一查。
不用查了,她制止松柏,查不到的。
皇家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一向都没人能知道。
康姨娘最近在府中做什么?姒苡低声问。
这些事情尔琴多多少少的都知道,见姒苡问了,急忙道:有一阵子没看到二夫人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小姐从练兵场回来以后?
尔琴回忆道。
和姒苡的记忆一样。
从那天晚上回来,一起用了晚膳之后,康姨娘就不见了踪影。
可秋拾院书房康府都一切平静,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
我去书房给爹爹请安,你们不用跟着了,回院子里照顾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