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尔琴松柏纷纷应声,姒苡出了主院,往书房去。
今日姒汀没有去宫里,一天都在书房里没出来,因此姒苡没有过多疑虑,直直的往书房去,没想到在门口竟被拦了下来。
大小姐,老爷正在昼寝,请稍待片刻。姒管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挡在姒苡跟前,恭敬道。
姒苡定眼看去,看到了他额头上的汗水,心生疑虑,迟疑着点了点头,往外侧站了站。
老奴给您搬把椅子来。姒管家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水,说着就要往附近的杂物小院子里走去。
不用麻烦了,姒苡狐疑的看了看他脑门上的汗,叫住了他,你去忙就行了,我在外面站一会儿不碍事。
那老奴吩咐膳房做碗绿豆汤。姒管家忙不迭道。
尚且是春日,还用不着绿豆汤。姒苡哭笑不得道。
那大小姐有事情,随时吩咐老奴。
姒管家见姒苡十分坚持,也没辙,只好离开了书房这里。
姒苡瞧不到他的身影了,这才转过头看向面前紧闭着的房门。
姒管家出现的太过巧合,而且现在正值春日,天气也不算十分炎热,他却满头大汗的赶来阻止姒苡。
直觉告诉她,书房内绝对有事。
但姒苡不是傻的,她知道姒汀绝对在谋划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
这样想着,姒苡不自觉的离书房更远了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内终于传出了点动静,姒汀咳嗽了两声,道:进来吧。
姒苡这才上前去,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一如既往的昏暗,姒汀正在点蜡烛,看样子,他也不想瞒着姒苡。
但姒苡并不想知道,因此,她也只装作没看见,回身关上了房门。
注意到姒苡的小动作,姒汀哼哼唧唧的笑了笑,嘟囔:小狐狸。
姒苡依旧是装作没听见,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姒汀对面,苡儿给爹爹请安。
有你这么请安的?姒汀掀开眼皮瞥了姒苡几眼,见她坐的稳稳的,吐槽道。
姒苡咧嘴一笑,今日,苡儿在城中发现了一个味道绝佳的烤鸭铺子,还讨了秘方来。爹爹若是感兴趣,苡儿改日差人按照方子将烤鸭做出来。
姒汀撇了撇嘴,明显的不信:都说了是秘方了,怎么可能会真的给你。
行了,说正事吧。
姒汀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看着面前的姒苡。
阴姑娘此时在浓陌院里。姒苡想了想,挑了一个最不重要的说了出来,边说,边打量姒汀的表情。
这等小事你自己做主就行。
那爹爹既然把掌管姒府的大权交给了苡儿,苡儿不得不问一句了。
姒苡等来了姒汀的这句话,笑得狡黠,像个小狐狸那般,连尾巴都没能藏得住,问:前些天,在苡儿离开练兵场前后的时日里,爹爹将府中的丫鬟小厮基本都换了个遍。
姒汀点点头,关于这件事情,我不能告诉你。
那苡儿就不问这件事情。这句话在姒苡的意料之内,她眼睛笑得弯弯的,康姨娘去了哪里?
哦,她回了康府。姒汀平静道:诰命夫人前些日子被康家那个旁系气的不轻,并也加重了些,我就让她回府照顾诰命夫人去了。
康挽伊?姒苡有些意外,她还真的这么蠢?
姒汀不置可否,示意姒苡继续。
那她坐直了身子,认真道:宴会那日,苡儿耍了一个小聪明。
将你娘亲的画像搁在了佑福公主座位之上?
姒汀不等姒苡说,就问。
姒苡有些失望,爹爹知道了啊。
哼,他意味不明的哼唧了一声,当然知道,差点就把圣上惹火了。
要不是你后来遭遇了绑架,圣上急着安慰你,怕是你现在早就在御前受罚了。
姒汀没好气道。
姒苡刚从主院出来,身上带了些淡淡的梅香,现下正慢慢的充盈在书房内。
她敛了眸子,将意识收了回来,笑道:我可不这么觉得。
至少,潜意识里的姒汀不这么觉得。
然而姒汀并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以为面前的小狐狸在诈他,也不去搭理,就道:日后如此冒险的事情可不许再做了。
见姒汀一脸严肃的嘱咐,姒苡只好收起即将浮现的笑容,老老实实的应了。
姒苡本来还想说什么的,见姒汀这幅口与心不相符的行径,顿时也失去了兴致,站起身来告退,离开了书房。
这边刚出书房,没走几步就被挡住了路。
姒苡蹙着眉头抬头看去,原来是白南冥。
你觉得佑福公主知道小姐的事情?白南冥开门见山的问。
显然,刚才在书房里说的话让他全部听了去。
姒苡倒是不介意这点,毕竟白南冥本来就是阴莫时收养的,他有权利知道阴莫时的事情。
但他们现在在后院中,实在不是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二人回了浓陌院,阴姑娘在主屋歇息着,姒苡干脆和白南冥进了侧屋,小声道:宴会那日,佑福公主看到娘亲的画像之后明显反应不对。
我觉得不论当年的真相是什么,至少佑福公主是知道一些的。
而且,方才在书房内,爹爹撒了谎。
我将娘亲的画像搁在佑福公主座位上方的位置,圣上会动怒,但不至于把我叫到御前去。
所以,我怀疑此事与皇室有关。
她小声说完,就听到旁边横插了一道超级大的声音,我听到喽——
姒苡被吓了一跳,白南冥黑着脸捂住了顾卓然的嘴,他唔唔唔的发不出来声音,只能用眼神示意不会再乱讲话了。
如此,白南冥才松开了他。
真是,关于小姐的事情,怎么不叫上我。顾卓然一被松开,就急着抱怨道。
你不是能听见吗?回房梁上听去!白南冥没好气道。
顾卓然看了眼白南冥的脸色,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