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年前?
姒苡心神微动,下意识就要看向大皇子,却又生生的忍住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大皇子不太喜欢与她接触,虽说她从不妄自菲薄,但既然察觉到了他人不喜自己,那自然也不该再靠近去讨人嫌。
五六年前,禾宁还什么都不懂,自然会胖些。禾宁终于啃完了那只大羊腿,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嘴和手,眨眼间又恢复了那般乖巧的模样。
得了大皇子首肯后,婢女们鱼贯而入,眨眼间便迅速又有序的收拾了桌上的食物。
嗝,禾宁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脑袋往上看,看到的却是白色的帐篷顶。
透过白帐篷,就是星空了,禾宁转而对姒苡道:也不知道今晚星星怎么样。
一会儿我们再看就是,姒苡抓住了她伸过来的手,轻轻捏了捏,道。
其实今天来也没什么大事,大皇子听到了她们的话语,忙谈起正事,找你们来,也只是为了叮嘱一些事情。
明天是比试,虽说有父皇的赏赐,但归根结底只是比试而已,不论结果如何都不要伤了彼此的和气。
他说着,看向三皇子,后者面上的笑容依旧还在,只是周遭的气氛变得有些凝固。
后天就是真正春猎的开始,将会持续三天。
这三天里,本皇子希望你们都能保护好自己,有的时候该低头就低头,
话语里指向的意味太明显了,姒苡有些不满的看向他,这次,大皇子没有挪开目光,反而对上了她,今日不比往昔,该低头就低头,来日方长,能屈能伸才能成大事。
多谢殿下教诲。
姒苡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泽阳世子忙接下来话头,对李离道。
李离似是有些不满,他又看了眼低着头有些倔的姒苡,像是又无可奈何,再没说什么。
姒苡是不太乐意,但也不得不承认大皇子说的有道理,就算如此她也没抬头看向李离,因此也错过了他眼中那一刹那的心疼。
每年春猎上是非众多,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平安回府。
他似是还要说些什么,又顿住,示意他们可以离去了,唯独把泽阳世子留了下来。
禾宁可不管那么多,她早就想着出去看星星了,因此在大皇子示意的下一秒,她就拉着姒苡往外跑去了。
姒苡出了帐篷,夕阳已经落幕,天边坠着几颗星星,确实很美。
她跟着禾宁跑了两步,心有灵犀似的回头看了眼帐篷口,发现三皇子被常年服侍在二皇子周围的公公叫走了。
这位公公面容倒是没那么好记,只是左边那空荡荡的袖口让人印象深刻。因此,姒苡早在第一次入宫时的角房那里就深深地记住了这位公公。
在看什么?禾宁好奇的凑上来,眨着眼睛往姒苡看的方向看,左看看右看看,嘀咕:什么也没有呀。
随便看看而已,走吧。姒苡听到帐篷里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慌了,转过身来想要推着禾宁离开这里。
禾宁慢了一步,正巧看到泽阳世子正和大皇子有说有笑的从帐篷里出来。
微弱的烛光将泽阳世子的面容映射的格外好看,禾宁恍然,笑嘻嘻的凑到姒苡耳边,贼道:苡儿是不是想世子殿下啦?
不等姒苡回答,禾宁就撅了嘴巴:这还没嫁过去呢,就这么想,若是以后嫁过去了
姒苡被她说的满脸通红,忙捂住了她的嘴,警告道:你若是再乱说,我就不陪你去看星星了!
禾宁嘴被捂住了,那双眼睛还闪着狡黠的光芒,嘟嘟囔囔道:你不陪我看星星,难道要陪世子看星星吗?
姒苡气急,禾宁见自己玩大了,连忙举双手投降,挣脱开她的手,大声道:我绝对不会把你偷看世子的事情说出去的!
话音落下,四周寂静一片,大皇子和泽阳世子的谈笑也停了下来,纷纷侧目。
姒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气呼呼的想要教训禾宁,结果她一吐舌头,十分灵活的躲过了她的手和胳膊,直冲冲的跑到大皇子身后寻求保护。
不如姒姑娘陪在下走走?
纵然大皇子没有伸手帮禾宁,但有了他这么一堵人墙在,也给姒苡报仇增添了不少的难度。就在此时,泽阳世子的话从旁边传来,姒苡下意识的看向李掷,下一秒就传来禾宁看热闹的声音。
世子殿下可是折煞民女了。
姒苡剜了禾宁一眼,转身气呼呼的往另一侧走,泽阳世子在后面对大皇子不紧不慢的行了个礼,而后大步跟上了她。
二人沉默不语的走了一段时间,感觉到姒苡的步子在慢慢变小,泽阳世子侧眸看了她几眼。
淡淡的木檀香气顺着晚风袭来,姒苡内心的烦躁也略微被抚平了。
她也说不上为何会对禾宁的话产生那么大的反应,但有一点是准确无误的,她根本无法否认。
那就是她确实害羞了。
尔琴跟在姒苡身后垂着脑袋,见自家小姐这幅娇羞的模样,她竟罕见的没有为小姐感到高兴。
不知为何,她想到了白南冥,那个被称作小姐兄长的人。
他曾因为小姐的缘故,数次行走在危险的边缘,入夜便出府,天刚蒙蒙亮就带了一身的伤痕回来,却一句话都不吭,甚至连药膏都不讨,只坐在侧屋里面避着人。
倒像是见不得光似的。
还记得小姐刚掌握姒苡大权不久后,在某一天早上,白南冥跟着小姐一同来到府里。
初见时,尔琴只觉得这个男子虽是英气,但身上的杀气十分浓重,看着怪吓人的。
相处了这些时日后,他身上的血杀之气少了,人性多了,小姐却反而与他远了。尔琴没有说出口,却看在了心里。
毕竟虽说是兄长,但只要与他们接触过的人都会觉得他们之间互有情愫,绝不仅仅是兄妹那么简单。
可事情怎的成了这样。
难道真的是因为圣上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