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掷站在原地没有动,似乎在看星星。等到姒苡进了帐篷里看不到身影后,他才转过身,眸色有些失落。
总有人说她的性子随了姒汀,像姒府人,可你也看到了,姒二姑娘与她不同。
你该知道她与旁的不一样的。
李奕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轻轻的脚步声,他在李掷身侧站定,如果真的爱,就不要让她不高兴了。
尊重她才是上上策。
知道了。李掷叹了口气,收回目光,不再看姒苡那边。
二殿下如何?他问道。
李奕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却很快就被他压了下来,大哥的针上没有用毒,只是扎了一下而已。
二人不再说话,他们站在一处没有动弹,李掷看着头顶的星辰,李奕却闭上了双眸,似乎在听着什么。
他来了。良久,他睁开眼眸,淡声道。
他会来的,没人能阻止他,李掷沉声,他来不来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以为他来没来。
二人对视一眼,继而纷纷别开目光,李掷冷静而又疏离的行礼告退,三皇子在他离开后待了片刻,也离开了。
姒苡回到帐篷后,尔琴忍不住小声劝道:小姐,世子他也是替您着想。
我知道,姒苡打断了她的劝告,瞥了尔琴一眼,表情依旧有些不太好,只是这次我若是没有与他说明白,怕是下次,他还会擅自替我做主。
这古国的女子都是这样,小姐也别太怪世子殿下了。
尔琴的这句话倒让姒苡沉默了。
也是,古国的女子都这般,唯夫婿是从。
原以为泽阳世子是不一样的,想来也是她多想了。
小姐心情不好?松柏得了姒苡回来的信儿,便从姒秋的帐篷里回来了,一进来就察觉到气氛不对,于是开口问道。
还好,无碍。姒苡收回思绪,问:秋儿那一切正常?
没什么事情,松柏走进来,拿起剪刀开始剪蜡烛,边剪边道:众人的目光虽是聚在姒府这里,但多是在小姐您身上,二小姐应该并无大碍。
虽说如此,但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姒苡边说着,边摘掉头上显眼的头饰,正在铺床的尔琴看到了忙赶上来帮忙。
先别卸妆,我还没去给爹爹请安。看尔琴还要继续,姒苡忙拦住了她,站起身来往外走。
你们就在帐篷里,我一会儿就回来。
姒苡说着,掀开帘子就往旁边的帐篷去了。
进去的时候,姒汀正在看书,看到姒苡来了便把书放下,招呼她坐下。
爹爹腿伤可好些了?
姒汀闻言,挑眉,你从哪听说的?
世子殿下告诉我的。姒苡观察着姒汀的表情,想从他面上看出点什么来。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姒汀和泽阳世子有来往。
他们的交往圈是个神秘又复杂的存在,任谁也想象不到他们竟然彼此有联络,甚至连她房梁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顾卓然都不放过。
姒汀注意到了姒苡眼中的查探,不动声色道:世子殿下还真是关心他的岳父。
他这个老狐狸根本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姒苡只能作罢,摊手无奈道:说出来也不嫌人家笑话,外人都知道爹爹有腿伤,身为女儿的我竟然对此一概不知。
也不知道爹爹到底是怎么想的。
姒苡带着责怪的话音刚落下,姒汀便露出了笑容,认错道:这件事情是爹爹的不对。
只是,暂且还不能把这件事情的始终告诉你。
等事情结束了,你自然就知晓了。
那苡儿便回去歇息了,爹爹也早些歇息。姒苡见从他这里套不出话来,只能作罢,站起身来告退。
姒汀没有拦她,只是在她的身影消失在帐篷外的那一刻,姒汀抬头看了她一眼。
待到姒苡回到帐篷时,发现她帐篷里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
姒苡眉头微蹙,忙把帐篷门帘放了下来,往里走了两步小声问道。
见尔琴和松柏也是一脸茫然,姒苡便知道他是刚来的。
顾卓然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见姒苡如此问,他冷哼一声,甚是不满道:你还记得我啊?
当然记得啊。姒苡莫名其妙的看着闹别扭的顾卓然,她脸上的糊涂样子惹得顾卓然脸颊通红。
东王爷要杀你!肯定会挑这个时间点行事啊。顾卓然见姒苡真的没什么印象,只好嘟嘟囔囔的道。
东王爷杀我?你从哪听说的?什么时候?那可是王爷啊,怎么能杀我?姒苡大惊失色,摇摇晃晃的看样子要跌下去了,尔琴很有眼色的上前扶她,松柏则沉着脸往顾卓然那边迈了一步。
不要胡说!惹了小姐不高兴有你好受的!
松柏鲜少这么严肃,顾卓然懵逼的看着松柏的面色,转头又看了看面色惨白的姒苡,顿时觉得自己进错时空了。
就算是夫人叫你保护小姐,你也不能这么恐吓主子。尔琴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跟着松柏瞪了一眼顾卓然,恨道:你的初心若是想让小姐在此次春猎多注意防范也就罢了,如若真的吓到了小姐,我绝对去禀报老爷,绝不给你好果子吃!
啥?顾卓然傻眼了。
他竟还不知道,曾几何时,他竟然成为了姒汀手底下的人。
帐篷是小姐在此地的闺阁,男子请勿入内,就算是贴身护卫也不行。松柏开口遣他。
顾卓然不死心的看了看几人的眼神,见她们眼神没有作假,一时间恼怒加上羞愧。他气愤的起身,一句话也不说,大步的往帐篷外走去。
帐篷门被猛地掀起又落下,带起尘土飞扬,一部分还飞进了帐篷里,呛的姒苡直咳嗽。
小姐,尔琴连忙把姒苡扶起来,想带她往帐篷里面去,谁知手一用力,与想象中的场景根本不同。
尔琴只觉得力不从心,怀里姒苡绵软的身躯看样子是真的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