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阴皇后苦笑一声,只能说,姒姑娘走了一步好棋啊。
本宫已经多年未入棋局了,自然是有些看不透了。
她抬头,月光沐浴在了脸上,照的她整个人都晶莹剔透的。
大皇子挨完训斥,从皇帝帐篷内走了出来,没走几步就看到这幅场景,上前不冷不热的行礼:儿臣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
阴皇后连看都没看他,似乎是不愿意见到他,大皇子也发现了这点,于是不再在此地碍眼,很自觉的告退了。
瞧不到大皇子身影之后,意弦姑姑小声问:娘娘,经过这次事情了,您还打算帮姒姑娘吗?
阴皇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回答意弦姑姑的话,姑姑很自觉的不再问这件事情。
与外面人心复杂大不相同,姒汀帐篷内,他们把康相轰走之后,二人就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姒汀也不说话,也不放姒苡走,就直勾勾的看着姒苡,似乎要把她看出个花来。
有事吗?见姒汀死活不肯先说话,姒苡只得不情愿的主动开口。
你说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姒汀又看了她一会儿,还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似乎是想看看里面有没有水,昨天刚传出来你被吓得惊慌失措的消息,今天你就闹了这么大一出。
你把别人当傻子了?
姒汀对于姒苡此举十分不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有事情不知道和我商量商量,就自己乱来?
没有。姒苡瘪了瘪嘴,她好久没被姒汀这么训斥过了,难免不乐意,我就是想试探一下东王爷而已啦。
试探什么?姒汀蹙眉问。
东王爷要杀我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看样子倒是很符合他的行为作风。
我是故意挑在受惊吓的第二天对姒秋下手的,为的就是看看东王爷的反应。
姒苡分析道:若是东王爷看到了我这几天的状况,决定按照计划在春猎场对我下手,那就证明他身后并没有其他人。
但若是他忍住了,等待这风波过去,再找机会另行下手,那就说明有人在操控东王爷。
我都查过资料了,东王爷的性格是根本按捺不住的,我都闹到这份上了,若是真的他自己行事,怕是忍不了这几天。
姒汀翻了个白眼,那你觉得,谁可能在背后操纵他?
那还有谁?姒苡耸耸肩膀,除了咱们的圣上,还有谁能吩咐的了东王爷这尊大佛啊。
姒汀盯着姒苡看了半晌,表情很是严肃,就当姒苡以为亲爹要下手打她的时候,又见姒汀突然笑了。
果然是我姒汀的后人!他赞许道:竟然能把目标打在皇帝头上,我看好你!
见姒汀脸上瞬间绽开的满意笑容,姒苡忍不住感叹他态度的前后反差也太大了,以至于她一瞬间竟没能反应的过来。
不过说实在的,咱们爷俩也不能这么嘚瑟。姒汀收起了那副笑容,正经道:不能露出端倪来,更不能让外人觉得咱们姒家全是没心没肺之辈。
至于你,见姒苡走神了,姒汀从旁边抄起一张纸卷成长筒状,打了一下姒苡的脑袋,道:我也得对你略施小罚。
你纵然再无理取闹,我这个当爹的也得稳住。
姒苡瞥了他一眼,瞧到了他眼底的神色后嗤了一声,不屑一顾道:得了吧,我看爹爹是怕姒璟回来找你麻烦。
你若是罚了我,姒璟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不会对你如何,可我就不一样了。
姒苡拿起他桌上的一个小雕塑,看了起来。
那个小雕塑刻成狮子的模样,与门口的石狮子无异,倒像是个缩小版。
看起来也就是个小摆件,也没什么意思,姒苡看了两眼便没趣的放下了,道:虽然我是他长姐,可他认不认还另说。
看出了姒苡发愁的神色,姒汀嘿嘿一笑,很欠道:爹爹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走了。姒苡对他这幅模样只觉得无语,起来的时候还不住的嘟囔有你这么当爹的吗,身后的姒汀笑得却是愈发灿烂。
当晚一片寂静,阴姑娘也回了她自己的帐篷里。不知是不是姒苡的错觉,只觉得春猎场的虫鸣都比往常少了不少。
白南冥回去了?
姒苡在床榻上一直没睡得着,翻来覆去的,直至大半夜之后才坐起身。尔琴听到了动静,也睁着迷蒙的眼睛给姒苡亮了灯。
早就回去了,小姐您就放心吧,一切都妥当了。
地契也在浓陌院里?姒苡又问道。
都在,奴婢把它们收拾好了。
得了肯话,姒苡这才叹了口气,又重新躺下了。
第二天清早,姒苡就被尔琴叫了起来,她无精打采的坐在梳妆台前,只觉得自己昨晚一直没睡着。
小姐脸色不太好,要不要称病请假?尔琴不自觉的停下了给姒苡梳妆的动作,从铜镜里担忧的看向姒苡,轻声问道。
今天一大早,洪公公就派了数名小太监来跟各个帐篷报信,说是昨日的比试正巧遇上了大雨,不太尽兴。陛下便下旨将原本为期一日的比试延到两日,也希望大家能好好表现。
因此,尔琴才觉得姒苡可去可不去,毕竟她已经参与过了昨日的比试,今日完全可以歇在帐中。
不用,没事。
姒苡深吸了一口气,松柏强撑着不适的身子给姒苡去弄了一些热水,冲了茶。
快回去躺着吧,我等会让阴姑娘帮忙照看你。
姒苡示意松柏快躺下,她那张脸看上去竟是比纸张还要白上几分。
奴婢没事。松柏这丫头也是倔强,顶着惨白的双唇对姒苡说没事。等了半晌也没见姒苡吭声,松柏只得乖乖的躺回床榻上了。
见状,姒苡才开口道:今日还是比试,阴姑娘在场上的话也不太方便,正好你陪她说说话聊聊天,也算有个照应。
是。松柏低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