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洪公公出去安排的时候,大皇子入了帐内。宣殇帝瞧到他进来了,冷哼了一声,也不去理他,就把他晾在那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洪公公的脚步声了,宣殇帝才不情不愿的开口问: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禀父皇,李离不卑不亢,一点也没有被针对的怒气,康相已经从姒国公的帐篷里离开了,看样子没有之前那般愤怒,只是还是有些失魂落魄,但情绪确实是控制住了。
城里呢,宣殇帝叹了口气,暗自在心里感叹姒苡的实力确实不可小觑,问:康府内的状况如何,姒府内的康氏呢,没有寻短见吧?
说的时候,洪公公悄悄的入了帐内,无声的给大皇子行了礼后便站在宣殇帝身边了。
诰命夫人伤心过度,昏迷了,已经派太医去诊治,想来不会有大碍。
康氏没有寻短见,只是行为言语疯癫,看似不是个正常人。
宣殇帝砸了咂嘴,那也和死了无异。
这么说来,姒大姑娘此举毁掉的可不只是一个人。他若有所思道:姒国公倒是一点都不见伤心的模样啊。
康相情绪稳定了?
是,儿臣亲眼看到的。李离补充道:只是还是心不在焉,看样子还是被打击到了。
老三那边怎么样,确认是她们死了吗?
康相去见过孙女了?
亲眼见过了,死的确实是姒二姑娘和她的丫鬟,李离明白宣殇帝在担心什么,很肯定的道。
那就安排安排,下葬吧。宣殇帝似乎是懒得管这件事情了,给康相增加俸禄,再给诰命夫人升至一品。
姒国公那边,他叹了口气,将原本赐给他的地收回吧。
行了,这件事情到此结束,让他们不要再议论了。
宣殇帝摆摆手,似乎是示意大皇子退下,李离行礼正要告退,就听宣殇帝道:你别走。
洪公公安排这一切,你,我有话说。说着,宣殇帝指了指李离,李离只得站住脚,目送洪公公离开。
朕听说,见帐内没有奴才了,宣殇帝才从龙案后面站起来,背着手审问李离,你今下午与朕的忠勇将军起了冲突?
你好大的胆子!那可是朕亲封的忠勇将军,你此举是在打朕的脸!手重重的拍在了龙案上,宣殇帝大发雷霆,李离只沉默着不出声。
他不去辩解,甚至一声都不吭。
他深知,若是自己真的反驳了,那才是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
皇帝帐篷外,凡是路过的人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宣殇帝在里面大发雷霆,吓得几乎是人人听见了就跑,一刻也不敢在附近多待。
旁边的帐篷内,娴妃倒是一点儿都没被宣殇帝的怒火给吓到,她懒洋洋的涂着蔻丹,慵懒的问:苡儿果真把秋儿弄死了?
是,儿臣亲眼看到的。李奕在座下,他听着皇帝帐内的声音,也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还算个好料子,有仇必报才是姒家人的作风。娴妃涂蔻丹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二皇子可是知道此事?
想必二哥还不知。
那便让他知道。
烛火的影子映衬在娴妃的脸上,衬得她芳华绝代,一双媚眼如丝,细细看去却是深不可测。
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这笑像是发自内心的,好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想来,二皇子那个窝囊废,估计会被吓尿吧。
真是辱了皇家风范啊,真可惜。
娴妃无奈的摇摇头,语气柔和,似乎是真心实意的觉得惋惜。紧跟着话语一转,冷道:什么时候处理掉他?
不急,李奕不慌不忙道:二哥现在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了,留着他,日后还有用。
他一个废物,能做什么?
娴妃蹙眉问,显然很不赞同三皇子的观点。
李奕抬眸,看了一眼母妃,半笑道:母妃莫不是忘了,姒二姑娘还有个亲哥哥远在战场上。
表妹杀了姒二姑娘,想必姒公子定是不会放过表妹的。
经过李奕这么一提醒,娴妃才反应过来还有个姒璟在外。
他性子莽撞,善武能斗,常年征战边疆,尤其疼爱姒秋这个妹妹。
这种人,若是放了他进京,怕是对谁都不好。
娴妃觉得有些不安,为何不直接在战场上杀了他?
战场刀剑无眼,谁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她漫不经心问道,看着蔻丹,只待它干。
母妃此言差矣,李奕站起来,走上前给她按摩,道:古国将军可没有多少。
从前有姒国公以一敌万,神话般的存在。
近来倒是封了个忠勇将军,李奕思虑着,道:可说实在的,和舅舅比起来,他们根本不值一提。
那倒是,哥哥的手法自然是举世无双。
李奕很会按,娴妃这几日的头疼都被他按没了,想着,娴妃又道:本宫改日跟哥哥说说,也好让他教你一些护身的法子。
一直低调也不是个办法,眼看着大皇子就要失势了,你可得争口气。
李奕低低的应了一声,不再说别的。
夜深了,整个京城被姒苡整的人心惶惶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就连春猎场也没有人影,都躲进了帐篷里。
只有阴皇后,她倒是罕见的出来赏月了。
意弦姑姑和惜月陪在一旁,惜月胆子小,看着四周黑乎乎的就胆怯,忙小声劝道:娘娘,我们回帐篷吧,我实在害怕的紧。
你若怕,就先回去吧,我不怪你。
阴皇后淡然道,语气里不见丝毫恐慌。
惜月吐了吐舌头,又看了眼周围,虽是害怕却也不愿离开阴皇后身侧,只得紧紧扒着意弦姑姑以求安慰。
娘娘如何看今天的事情?意弦姑姑好歹是心智成熟之人,她看着阴皇后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也顾不得害怕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