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此刻,在阳光的照射下,他听着南安王好似呓语般的话语,竟然不自觉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三哥的意思是?他迟疑道。
四弟在说什么?南安王终于把目光从春猎场大门上收了回来,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态,笑道:本王方才可什么都没说。
四弟告辞。北平王站起身,拱手道,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南安王叫住了他,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插手。
未雨绸缪就好了,不到迫不得已,不能过于急躁。他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
北平王正心急如焚,见南安王如此不紧不慢,一时间也气上心头,语气也有些不客气了起来:那要本王如何未雨绸缪?
门,南安王端起酒杯,淡道:门才是关键,只要能开门,还怕什么想做却做不到的?
他说的确实没错,门的确是关键。
因为春猎场的大门,只有宣殇帝一人能打得开,其他人若没有他的首肯,对于这门都是无可奈何。
任何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南安王一口饮尽杯中酒,意味不明道:就算是那些不是人的不干净的东西也是一样。
若是把门破了,剩余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他们正对面就是东乐王的座位,他是一个人入内的,没有带侍卫随从等,因此顾泽就回了他的帐篷里,没有跟着出来。
想起顾泽,南安王眼中闪过一丝算计,转瞬即逝。
洪公公派去的人悄悄地盯着茅草屋,此时此刻的屋内,宗铿碟正看着龟甲,乐的合不拢嘴。
他喃喃道:哈哈,北平王,你这下可惨了。
儿子没了不说,连儿媳妇也搭进去了,要知道姒汀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只顾着开心了,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在悄悄地监视他。
见他这样,那人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眼时辰后,果断的转身离开了这里,飞速去找洪公公接头去,将此事一字不落的全部说与他听了。
洪公公听了,心里也有些慌,这泽阳世子和姒姑娘,两个人都是万万不能出事的人啊。
心神不太宁,匆匆让那人继续回去盯着,他绕路回了春猎场宴会上,却没有去寻宣殇帝,反而寻了一处他看不到的地方,用眼神示意三皇子出席。
李奕也正闲的无聊,正聚精会神的偷听北平王和南安王的对话,见洪公公挤眉弄眼的,他便站起身,胡乱找了个理由出去溜达了。
殿下,离春猎场远了些,洪公公突然出现,急道:奴才听说北王爷来了?
对啊,洪公公为何出了这么多汗?
李奕疑惑道。
四皇叔来了就来了呗,又不是来不得,怎么来了就跟天塌了一样如此慌张。
洪公公看了眼四周,将茅草屋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奕,李奕听完才隐隐的猜到了北平王此行的目的,不自觉的双眉紧促,明显的有些怒了。
见他这个样子,洪公公也后悔一时嘴快告诉了三殿下。虽然平日里都知道三殿下愚钝平庸,但现下春猎场内的人,信得过并且能同时保住他们二人的也只有李奕了。
可看样子,李奕似乎藏不住事情。
正当洪公公独自懊悔时,李奕突然问道:父皇可知道此事?
陛下不知。洪公公听他这么一问,便明白自己没有必要狡辩了,干脆坦白道:此事是奴才自己派的人。
小心点,别让父皇知道了。李奕说完,面色稍微恢复了些,道:本皇子先回去,你断断不可轻举妄动。
洪公公忙应下,抬头时看到李奕背影如常,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往回走,他心里也稍微安定了一些。
回到宴席上时,李奕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北平王,后者也捕捉到了他的目光,眼神有些犀利。
三皇子不紧不慢行礼道:见过四皇叔。
四皇叔何故来此地?他自然而然的问道。
北平王心情不好,见他如此问,语气也不客气,哼道:怎的,就许你们一个两个的来春猎场,本王来不了?
自然没有这个意思。三皇子顺着他的话说,也不去惹怒他,在南安王的示意下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去北平王跟前惹他心烦。
与场外,每个人都各有小心思不同,场内的人反而想的很少。
忠勇将军和大皇子就忙着寻找姒苡还是找姒苡,偶尔想起来还有个东乐王,想抓他来问问。
东乐王就忙着躲大皇子躲忠勇将军找太监放进来的膳食。
阴寻暖和松柏倒是碰上头了,二人在场内打了不少猎物,之余也四处寻过姒苡,却没有找到。
而泽阳世子和姒苡二人,则是在那好似荒漠中的地方晒太阳,口干舌燥的,日渐颓废。
云扬还真的找来了草药,虽然很少,但缓解了她伤口的疼痛。
只是因为温度太高,导致伤口化脓比较严重,也有点不好打理,因此姒苡不自觉的躲着泽阳世子。
李掷最开始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后来反应过来之后也对着姒苡的反应睁只眼闭只眼,见她不愿意靠近自己,他也不去勉强,只跟云扬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荒漠中没有黑夜,只有无尽的白天与看不到头的高温度,姒苡觉得自己快被晒成人干了,至于比她来的更早的泽阳世子和云扬二人,早就习惯了这个环境。
不得不说人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大的,若是放在以前,李掷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整整三日。
可现在,他不仅做到了,而且还适应了。
但这也只是他和云扬而已,姒苡还是面色惨白。
她因为伤口的存在,对这个环境的适应能力变得更差,身体也虚弱了不少,不比从前那般坚强。
李掷见她忍得实在是难受,便靠近了她,却也注意去保持了一段的距离,不至于让她感觉到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