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弦姑姑犹豫了一下,娘娘不去为公主说句话吗?
就算阴皇后再不讨皇上欢心,她也毕竟是一国之母,在这种大事上总会给她几分面子的。
皇后端起茶杯,垂下眼眸,轻轻地吹了吹茶水。茶水映着她的双眸,从倒影里能看出她眼底的冷意。
意弦姑姑无意间看到了,手顿了一下,而后只当没看见,若无其事的继续扇扇子。
吉人自有天相,本宫去了怕是也无用。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带丝毫情谊,好似对象只是个陌生人那般。
意弦姑姑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再多嘴,只安静的侍立在一侧。半晌后,听到皇后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阴姑娘可醒过来了?
尚未,待她醒来,奴婢为娘娘通传一声。
罢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听出了皇后话语中的关切,意弦姑姑觉得奇怪,却也只能把疑问埋在心底里。
南安王路过娴妃帐篷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争执声。他顿住了脚步,示意娴妃身边的公公替自己通传。
得了南安王来访的消息,娴妃火速的收拾好了帐内杂乱的一切,这才命人开了帐篷的门。
见过娴妃娘娘,南安王站在外面,客气的行过见面礼,而后道:本王就不进去了,劳烦三殿下帮本王一个小忙。
娴妃听了,虽是不愿意,却也没办法,只得把身后的三皇子推了出去。
李奕出了帐篷这才松了口气。事情一被发现,他母妃就把他看了起来,不愿意他去插手姒苡的这件事情。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娴妃明白李奕的性子,便提早就把他关住了。
只可惜她只是后宫的妃子,势单力薄,南安王前来,她不能不给亲王面子。
虽是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满脸笑意的将李奕送出去。
到哪一步了?
看到帐篷门帘垂了下去,与娴妃隔了开来。李奕转身就问,迫切的想要知道外界的消息。
你先别管别的了,现在去姒姑娘帐篷里守着。
她情绪不稳定,有你帮忙,我们也能放心些。
南安王小声道,说的过程中,那只老鹰一直在好奇的打量着李奕的面容。
李奕虽然对事情的进展很好奇,却也明白现在还是姒苡更重要。于是不再过问其他的,乖乖的去姒苡帐篷里守着了。
他刚进帐篷,南安王的随从梁杉就凑上来,小声道:王爷,宗铿碟已经被带到帐篷里了。
南安王回神,平静道:别脏了我的帐篷,带他去他的住处吧。
是。梁杉吩咐人去办了此事,刚要离开,突然又道:王爷,云尘在照顾云扬,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梁杉便退了下去,他转而只身往小巷子的方向而去。
他的手下动作都很快,在他到之前,宗铿碟就已经被送去住处里了。
他刚迈进门,就看到白南冥正一脸阴翳的看着面前的宗铿碟,后者早就被他绑的结结实实的扔在地上了。
见过王爷。白南冥听到了声响,装模作样的起身,对他行礼。
南安王把他扶了起来,笑道:同是在江湖行走的人,哪里是什么王爷。
白南冥了然。
梨渊实力庞大,早就与各国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只要他们愿意,皇室中人也不免有知道他们的。
王爷打算怎么处理他?白南冥往后退了一步,把空间留给他和宗铿碟,问道。
能怎么处理,直接处理吧。
南安王温和道,他站在那里,轻轻地摸了摸老鹰的羽毛,在它旁边低语道:去吧。
白南冥正困惑时,就看见那只老鹰好似听懂了一般,扑扇着双翼直往宗铿碟面门而去。
惨叫声响起,老鹰盘旋而上,落到了房梁上,滴滴鲜血从鹰嘴上往下滴落,房梁上也染上了红色。
鲜血溅到了南安王洁白的衣摆上,红白相衬,给人的冲击力十分强,颇有些天神下凡却被血渍玷污了的感觉。
白南冥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南安王素来以温和示人,却没想到下手竟然如此狠毒。
宗铿碟的双目被老鹰啄瞎,鲜血喷射而出,看起来十分渗人。
太不听话了。像是对待一个不听话的幼儿那般,南安王惋惜道。紧跟着又看向了自己的衣摆,叹气,还是弄脏了衣服。
见笑了。他依旧是那么的云淡风轻,没有任何局促或者兴奋,只是像平常那般温和,丝毫不理会宗铿碟持续不断的惨叫声。
白南冥好歹也是常年行走在刀刃上的人物,虽是对南安王的做法震惊,却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一切交给王爷。
他见南安王如此游刃有余,便私以为自己是多余的,行了礼就打算告退,却被南安王叫住了。
有件事情还要麻烦白兄。他笑眯眯道:本王只是将此人的双目废了,他的心却没死。
这一点,想必还是白兄更有人脉。
白南冥瞥了眼在地上惨叫的宗铿碟,见他果真不死心,还在挣扎着想要逃离这里。
那这里还要劳烦王爷看管了。话音落,白南冥就没了踪影。
司均言正在大皇子帐中候着,李离为了躲避宣殇帝的怀疑,和姒苡还得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但他现在又实在担心她的安全,便想要司均言出去打探一下。
殿下,我是你的人。
他硬邦邦的说道。
李离气的锤了一下桌子。是啊,他是他的人,他若是出门去打探消息了,宣殇帝必定有所怀疑。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白南冥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司均言身后。几乎就是出现的那一秒种里,司均言便敏锐的感觉到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钳住,逼到了帐篷边上去,让他和大皇子拉开距离。
这个过程中,白南冥没有挣扎,他任由司均言对自己下手。
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他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