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离听到了声响,急忙回头,瞧见是白南冥后便让司均言把他放开。
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李离大步上前,殷切的问道。
白南冥没有把南安王的事情说出来,反而道:宗铿碟的嘴很紧,一直不肯说他为何要针对世子,甚至还想抵赖此事。
若是能抓住他的软肋,那此事就有希望了。
你去办。李离二话不说,把司均言往帐外一推。后者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差点踉跄摔倒,还是白南冥扶了他一把。
尽快。大皇子眉宇间尽是散不尽的忧虑,司均言不再耽搁下去,火速的完成任务去了。
白南冥需要在大皇子帐中等消息,此间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二人只能大眼瞪小眼。
多谢你了。李离蹙着眉头,满是烦躁,但视线落在白南冥身上时变得略微柔和了些。
应该的。他低声道。
说来,也就是时机不对。李离无意识的摆弄着桌上的书本,不然,你也算是我弟弟了。
臣的荣幸。白南冥一本正经的对他抱拳,倒是化解了些这气氛的凝固。
世子是好人。似乎是摆弄烦了,李离把书本扔在了桌子上,开始擦拭他随身携带的承影剑,若是苡儿嫁过去,后半生应该也是衣食无忧了。
殿下应该知道北平王府的事情。白南冥突然开口,语气有点僵硬。
听出来了他的不情愿,李离失笑,在这世上的每一个人,谁又没有阴暗面?
再者,纵然你对她有情,怕是也难。
承影剑被他擦的一尘不染,能清楚地映射出身后人满脸的不情愿。
就像是现在,你的私心是希望世子自此消失。但为了她,你还是来帮忙了。
将白南冥的神情尽收眼底,李离有些不屑,要记得,你答应过我娘的。
带着些许警告的语气,让白南冥猛然回神。
他似乎是忆起了往事,浑身的气势也不自觉的蔫了,正是因为答应过小姐,我才来了。
最好是因为这样。李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白南冥看到了,却不想问。
他直觉是自己不想听到的话。
二人的气氛正诡异着,恰好司均言来了。他跟个木头一样察觉不到二人的不对劲,直楞楞的往里冲,将一张奇怪的纸递给了李离。
李离快速扫完之后,接过司均言递来的水杯,将纸揉成团塞到了杯里。
纸在遇水的一瞬间化为虚无,白南冥眼睁睁看着那张体积不小的纸进了杯子里,又消失不见。
他怀疑的站起身,顾不得司均言警惕的表情,凑上前去仔细看那杯子。
确确实实只是一杯清水,并无异样。
他恍然大悟,看向李离,这么说,那几年的情报都是你传给我的?
在姒苡还是才女的那几年里,不论他身处何地,桌子上总是会出现奇怪的小纸条,将他引到姒苡所在地,一次次救她于水火之中。
李离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道:宗铿碟是与北平王府有仇。
南安王听了白南冥转告的这些话语后,神色有些异样。
人在江湖走,哪有不结怨的时候?白南冥低声道。
四弟还是心慈手软了。南安王和声道,转身进了屋子里。
看着与四周破破烂烂的景象格格不入的南安王,白南冥深吸了一口气,挪开了目光。
不知屋内又发生了什么,只是当南安王再次出来时,他注意到王爷换了一身衣服。
那套衣裳脏了,实在是留不得。南安王微微颔首,示意他事情成了。
至此,就没有他白南冥的事情了,剩下的还要看南安王的做法。
待他回到帐篷后,就见三皇子正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姒苡。
她不喝药,不说话,就呆呆地坐在床榻上,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见白南冥来了,李奕如蒙大赦,连忙把主要位置留给了他,自己跑到一边去了。
于是,当尔琴从松柏帐篷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大男人缩在姒苡的帐篷里,正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宽慰她,却都无疾而终。
她正站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姒苡先发现了她,哑着声音让她过来。
见状,三皇子和白南冥才识趣的出了帐篷。
尔琴方才在外面站着的时候看的并不清楚,现在离得近了,她面上的疲惫和虚弱也就变得一清二楚。
她看着姒苡的模样,苦从心中来,眼泪就开始啪嗒啪嗒的掉。
死丫头,哭什么?姒苡强打起精神来打趣她,我刚回来的时候倒是不见你的影子,现在才知道来找我?
说说,去哪里鬼混了。
明明是玩笑的语气,听得尔琴满心难过,她哭哭啼啼道:小姐,奴婢来晚了,奴婢不是故意的。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姒苡见她表情不对,忙抓住她的手,问道。
尔琴慌忙抹了抹眼泪,摇摇头,报喜不报忧,南安王抓住了那个坏蛋的证据,正在陛下帐里问话。
那世子殿下能救回来吗?有希望吗?需要做什么吗?
一连三问,尔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她一脸的慌张,姒苡也不再为难她,掀起被褥就要出帐篷,我出去看看。
小姐,不能去。尔琴看的真真切切的,姒苡双脚触地的一瞬间,她的脸就白了。
惨白惨白,白的就像一张纸,一撕就破。
尔琴被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去扶她,却被姒苡挣脱开了。
你别拦我,我要面圣。姒苡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她,刚要站起身子,突然觉得气血翻涌,眼前一黑,紧跟着耳边传来尔琴的尖叫声,黑暗与沉寂接踵而来。
她好像进入了一个很深很黑的洞里。
深到她抬头,却根本看不清天空。黑到她四处探索,碰到的都是没有尽头的墙壁,她只能抱住自己坐在原地,一脸茫然。
她不是要去面圣吗?不是要想办法救泽阳世子吗?
可是她为何会身处这个地方,还无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