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家伙。见顾卓然不信她的能力,姒苡气的牙痒痒,伸手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拳,气道:我帮你找度常!
我自己去就行了。
姒苡本来力气就不小,这一下子打的更是不轻,顾卓然摸着自己的胳膊,只觉得后劲挺大的,不情愿的嘟囔道。
不行,你的任务是保护姒苡。在前面走着的白南冥蓦地停了下来,语气里含着警告。
顾卓然很明显的更不乐意了,他不乐意被白南冥管着,更不乐意因为姒苡的事情耽误了他救弟弟。
但他也明白自己的命是阴莫时救回来的。
他要报恩。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丝的尴尬,姒苡停了下来,一双清澈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顾卓然。
这份目光过于干净,引得没有自我意识的顾泽都不自觉的看向了姒苡。
我娘亲的话你当然应该听,她轻启双唇,发出来的话语像活的那般,直往人耳朵里窜。
但是,我是她的后代,我的话你也应该听一听,她别开了双眸,至于如何选择,那是你的问题。
顾卓然没说话,看样子是默认了。
每个人都有自我价值的。
她的话语像是有那种让人心静下来的魔力,流淌进了顾卓然的耳朵里,让他整个急躁的心都安静了几分,你可以选择你的价值是遵循我娘的遗嘱,保护我;当然也可以选择为你的弟弟付出一切。
无论选择哪一类,我都不会干预,同样的,我相信若是娘亲在世,也会希望你先救顾泽的。
你自己想一想吧,决定了告诉我一声就行。姒苡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往姒府方向而去,白南冥紧跟着她。
顾卓然拉着顾泽在后面注视着他们越走越远,他的眼里有些迷茫。
姒苡他们选择夜半时分躲着巡逻往姒府回,主要是不想打草惊蛇。今夜东乐王的行动失败了,若是一切都传到宣殇帝耳朵里,难免他不会一时控制不住,不顾其他,直接派人来对姒府下手。
虽然姒汀一直在背地里偷摸着搞小动作,但姒苡毕竟对他的计划没底,不能全部押在他的身上。
几人趁着夜色悄悄潜入了浓陌院中,马厩里的姒管事抬了抬眼,听出来了声音后便又把眼镜合上,继续休息了。
天边已经隐隐有泛白的迹象,姒汀书房内,他依旧在点着蜡烛看书。
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小声的嘈杂的声音后,他才放下了书,闭上了酸涩的眼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叹息问:他们回来了?
是,安然无恙。
黑暗中传来了一道声音,他犹豫了一下,多嘴问了一句:老爷一夜没有合上眼睛,是因为放心不下他们?
毕竟是她的孩子,我确实放心不下。
说着,姒汀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明白吗?现在唯一能支撑我活下去的念想就是她了。
我要为她报仇。
但我的身份,皇帝肯定会有所顾虑,他眉间的川字很深很深,看样子是常年拧着眉,鲜少有放松的时候。
她是最好的人选。
黑暗中的那人没有吭声,他知道这是他们家里的事情,他只是一个下人,无权干涉。
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姒汀自言自语般的道:她如果能看到,一定会怪我吧?
只是我是自私的,若是报仇和保全她之间只能选一种的话,那我会选择为你复仇。
夜里传出来簌簌的声音,紧跟着一张纸条就掉落了下来,准确无误的落在了他的桌子上。
姒汀拾起来一看,略有几分烦躁的把纸条撇在了一边。
书房里只有他因生气产生的粗苯的喘气的声音,除此之外,寂静的仿佛不是现实。
姒苡一大早还没醒来,就听到尔琴和松柏在外面说话的声音。
尽管她们已经很努力的压低了音量,可还是把姒苡吵醒了。
她迷迷瞪瞪的起了床,昨夜回来的太晚,她是真的很困。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把院子里的人都轰出去。
纠结了一会儿之后,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她忍着没有出声,自己起了床。
没人来服侍她,她便很娴熟的自己穿上了衣服,穿好之后一回头就看到旁边有尔琴端来的水,她干脆直接自己洗漱了,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描眉的时候,尔琴推门进来了。
姒苡沉着气没吭声,她继续描眉,听着尔琴的脚步声越来越进,她愣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发出来。
小姐!尔琴拨开层层珠帘进来的时候,原以为会看到在床榻上睡得正香的姒苡,没想到她竟然在梳妆台前,借着梳妆镜与尔琴的目光对上了。
尔琴被吓了一大跳,惊魂未定之时还不忘上前道:小姐,我帮您。
只是声音里还带着惊恐,颤音十分明显。
姒苡没吭声,看到尔琴的手靠近了自己,便任由她继续给自己上妆。
发生了何事?
尔琴手脚很快,再加上她本来就给自己画了一大半,不一会儿,一张艳丽的小脸儿就出现在了镜子里。
姒苡边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边问道。
呃尔琴支支吾吾的不太想说,一抬眼,透过镜子发现姒苡表情有些严肃,当即就被吓出了冷汗,连忙把事情给供了出来。
南王爷今天一大早就奉命下江南了,东王爷也被他带走了。尔琴的声音有些低,姒苡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
不就是下个江南吗?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们说东王爷的双眼被啄瞎了。
尔琴接下来的话语让姒苡一个怔神。
双眼?
昨晚还只是右眼而已。
这个事实是她没有意料到的,愣了半晌,后知后觉的问:消息可准确?
千真万确。
尔琴的声音更低了,她看着姒苡,似乎还有什么想说,却说不出来,双唇嗫嚅了好半天,才道:是禾宁郡主送来的消息。
禾宁?姒苡大惊,猛地站起身来,差点把整个梳妆台都给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