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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酒逢知己
    汤予说道:有什么奇怪的?

    张负雷喝了一大口酒,用手背擦了擦嘴,说道:控鹤监乃是当今天后亲设,除了天后任何人无权过问,即便皇上的旨意都可不听。你若和控鹤监没有瓜葛,难道是和天后

    汤予心头一颤,忙说道:张兄想到哪里去了,我一介草民,连皇宫的门往哪边开都不清楚,怎么会和什么天后王后攀上关系。

    张负雷想了想,说道:就是。我为官多年,又曾在宫中担任过金吾卫保护御驾,即使这样也不过有幸见过天后两次而已。你浪荡江湖,怎会有机会认识天后?

    汤予喝了一大碗酒以掩饰尴尬,说道:张兄说的是。

    张负雷脸上仍然狐疑不定,说道:可杜总捕头明明和我说,控鹤监大阁领卢停亲口说是奉命行事,让刑部大理寺不要再插手你的案子。奉命行事?奉了谁的命令?除了天后又有谁能差遣控鹤监?

    汤予脸色窘迫,说道:这我不清楚

    张负雷哈哈一笑,揶揄道:所以我才说汤兄弟做人做事高深莫测,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就算想破脑袋,也猜不透其中的奥妙。

    汤予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张兄莫要拿我打趣

    张负雷打断汤予话头,举杯和汤予干了一碗,说道:汤兄弟的为人,老哥我十分佩服。你的案子我原本就不想管,只是职责所在,迫不得已。现在好了,既然有控鹤监为你开脱,我也可以没有顾虑,和汤兄弟痛痛快快喝上一场。

    汤予性格洒脱,做事不拘小节,张负雷豪爽的脾气深得其心。他以前和张负雷拼的不可开交,想不到坐在一张桌子上,居然相处融洽。二人你敬我一碗,我再敬你一碗,又各自喝了四五碗酒。张负雷已有了七分酒意,瞅了瞅一旁的云靖儿哈丝娜,朝汤予低声说道:汤兄弟,你怎么会和这景教的妖女在一起?他自己觉得已经压低了声音,却不知酒后说话之声本就比平常大了许多,哈丝娜听的清清楚楚,忍不住对张负雷怒目而视。

    张负雷此刻哪里还理会别人的眼光,说道:汤兄弟,魔景二教偷袭少林时,这妖女也在场,还剑伤宗悔师叔。你难道不知道吗?

    汤予偷偷瞄了一眼哈丝娜,见她眼神似刀狠狠瞪着张负雷。

    这几日汤予有疾,哈丝娜劳神费心照顾自己,汤予对她非常感激。但每每想到她的身份,也觉得十分为难。此时张负雷连番发问,汤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半晌才说道:张兄,我曾答应为这位哈丝娜姑娘铸造一把剑,所以她才一路跟随。其实她并非恶人

    汤予话未讲完,张负雷气道:她是景教的妖女,如何不是恶人。前日在爱晚林若不是见你病重,又看她与你一起,我早一掌取了她的性命

    哈丝娜腾的站起身,怒道:你不要自以为武功了得,我可不怕你!敢不敢出去再较量一场?

    汤予急忙起身好言劝阻,生怕二人再动起手来。哈丝娜强压怒火,连饭菜也不吃了,一挑门帘去往后堂,选了一间客房自去歇息。汤予怕她再惹出事来,又让云靖儿过去相陪。

    二女走后,小店里只剩汤予和张负雷。汤予重新坐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张兄,能否不要和她

    汤予的话才说了一半,张负雷脸色严峻的说道:汤兄弟,你是少林寺的大恩人,只要她跟你在一起,张某给你面子,绝不会为难她。至于以后说到此处,张负雷冷冷哼了一声,其意不言而喻。

    汤予闻言心中甚是纠结,张负雷也半晌无语,二人都觉得有些扫兴。为了缓解窘迫的气氛,汤予又要了两坛酒。张负雷默不作声连干了三碗,终于忍不住说道:汤兄弟,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这景教的妖女?

    汤予一愣,说道:绝无此事!

    张负雷又说道:那就是她看上了你?

    汤予赶忙喝了一碗酒,说道:没有,没有。我毁了她的剑,她知道我会铸剑后,执意要我为她打造一把称心如意的宝剑。而我有要事去办,没有闲暇。她便跟在我身边

    张负雷干笑了两声,说道:汤兄弟,我比你年长,人也不傻,早就瞧出了端倪。再说,这种事能瞒得了自己的心,却瞒不了别人的眼。

    汤予刚要开口,张负雷接着说道:汤兄弟,不要抵赖。你说和那景教的妖女清清白白,可你好好想想,她若对你无情,怎会陪在你身边。女人甘心情愿跟着一个男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欲致你于死地,一是她心有所属,想要和你白头偕老

    汤予心潮起伏,张负雷继续说道:我虽不晓得你和她之间的事,不过据我猜测,这妖女并不想你死,否则那日在爱晚林你病重时,她取你性命易如反掌。既然她不是来杀你的,又是因为什么才会跟着你呢?

    汤予其实已经隐隐约约猜到哈丝娜的真实用意,只是二人谁也没有点破,刻意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张负雷又说道:还有那个小姑娘,对你同样用情颇深。张负雷稍做停顿,叹了一口气,说道:汤兄弟美人在侧,左右逢源,享尽齐人之福,真是羡煞旁人!张负雷说完咕嘟一仰脖,喝了一大碗酒。

    汤予也陪着张负雷干了一碗,辩解道:张兄误会了,我和她们二人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负雷冲汤予轻轻摆了摆手,又是一碗酒喝下。想到自己今年三十有八,仍然孤独一人,而自己的心上人对自己始终无动于衷,漠不关心,不禁黯然神伤。

    男人酒后最是脆弱,也最容易想到女人,那个女人的音容笑貌即使努力忘记,也还是记忆犹新,把你伪装的坚强轻易便击的粉身碎骨。

    伤心人,一盏寂寞换宿醉,无尽忧愁上心头。

    张负雷其实恰恰就是伤心之人。他每次喝酒都会想一个女人,每次想一个女人也都会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