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生死只在一念之间,需要赌一把的勇气。
这一次汤予赌对了。使人眼花缭乱的剑影忽然顿住,赵元阳撤剑回身一声暴喝,左掌猛的平推击向汤予。他的掌式虽快,不过汤予的剑更快!赵元阳的左肩方一晃动,汤予已经算准了他下一步的动作,手中的长剑迎着赵元阳的手掌如闪电般刺出。
赵元阳的炽炎掌法还未及施展,便瞧见胜邪剑青森森的剑尖朝自己的手掌奔来。他大惊失色,急忙欲收掌变招。可他忘了,他的对手是人称天下第一剑客的汤予,论出剑的速度威势,当世无出其右者。赵元阳面色惨变,暗叫不好。连一旁的叶法善杨昰仓促之下也忘了上前相助,唯有瞪大了双睛,眼睁睁的看着汤予的长剑即将贯赵元阳的掌心。
就在此时突听有人大喊道:住手!
赵元阳汤予叶法善杨昰皆是世间的绝顶高手,但他们的心神全放在二人的比斗上,竟忘了留意周遭的动静,忽闻有外人到此,不禁同是一愣。汤予听那喊声既怪异又熟悉,心头微动,剑势禁不住一缓。接着一颗鸡蛋大小的石子迅疾的飞来,不偏不倚的打在胜邪剑上。石子虽然不大,劲道却是刚猛无比,跟胜邪剑一撞,立刻碎成石屑四处飞溅。有几颗碎屑迸到汤予面上,亦是十分疼痛。
汤予的长剑被石子一碰,剑尖向右偏出三寸,刚好避过赵元阳的掌心。赵元阳借势一个转身向后急退三步,额头上冷汗直流,连呼侥幸。反观汤予被人搅了好局,怒火万丈,面目狰狞的朝石子射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白毛怪人拄着两根木棒也神情疑惑的看着他,正是药王韦善俊。韦善俊身后还有一个年轻女子气喘吁吁的跑来,不是云靖儿又是谁?
汤予气急败坏的说道:韦前辈,你来此是帮着他们对付我的吗?
韦善俊的目光一一扫过几人的脸孔,最终停留在汤予身上,不解的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原来之前酒宴上汤予以出去方便的缘由离席而走,几人猜测汤予应是借着酒劲跑到云圣宫的陵园要盗挖云凝夕的坟墓。故而叶法善赵元阳杨昰赶忙前来阻止。韦善俊身体残疾,云靖儿又是云圣宫的叛徒,所以叶法善让韦善俊同云靖儿留下等待消息,未带二人同往。可是时间一久,韦善俊云靖儿心里愈加着急发慌。最终二人一番商议,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随即由云靖儿引路朝陵园赶来。二人一个行动不便,一个轻功平平,自然较叶法善三人慢了许多。等到了此地,韦善俊乍见满地尸体,叶法善业已负伤,免不了吃了一惊。又看汤予和赵元阳激战正酣,更是心生错愕。恰在这时,赵元阳运用炽炎神掌欲猛击汤予。汤予算准来路,胜邪剑朝赵元阳的手掌刺去。韦善俊见状,情急之下高喊一声,接着用随身携带的石子击向胜邪剑。他投掷石子的手段是二十多年苦练得来,堪称一绝,连谷底的巨蟒都畏惧三分,速度较强弓硬弩都要快,力度更是大的惊人。汤予一时不察,长剑被石子打中,稍稍改变了一点方向,赵元阳的手掌才得以安然无恙。
韦善俊快行几步来至叶法善的面前,关切的问道:叶道长,你怎会受伤?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叶法善低叹一声,摇头不语。韦善俊瞧了一眼叶法善道袍上的伤口,见其又细又窄,应是一处剑创。韦善俊深知叶法善的本领,普天之下能用剑伤到他的人寥寥无几。韦善俊微一思量已猜出必是汤予所为,颤声说道:难不成是他?怎么可能?
叶法善依旧默然无声,韦善俊立即转回身冲汤予吼道:汤大侠,真是你伤了叶道长?
汤予冷哼一声,同样不答。韦善俊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说道:你因何打伤叶道长?又因何跟赵道长拼个你死我活?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韦善俊曾救过汤予的性命,说得上对他恩重如山。而且二人在绝谷中朝夕相处数月之久,汤予的起居饮食皆是拜韦善俊所赐,他对韦善俊自然感激涕零。此刻听韦善俊发问,又瞧其脸色不善,汤予不由得暂息怒气,沉声说道:韦前辈,他们同云凝夕那贱妇暗中勾结
未等汤予说完,韦善俊气的勃然变色,喝道:放屁!
汤予一愣,韦善俊接着喊道:叶道长赵道长还有杨先生为了救你,不惜费尽心力,兴师动众!你你岂能恩将仇报
汤予急道:我哪里恩将仇报?
韦善俊怒极,说道:你哪里恩将仇报?我且问你,叶道长的伤是怎么来的?适才又是谁险些将赵道长的一只手掌废掉?你说!
汤予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作答。
说实话韦善俊因云凝夕之故被困绝谷二十余载,对她的恨意并不比汤予少。当他听闻云凝夕忽然暴毙,心中同样大感疑惑。之前酒席宴间,汤予言说想去云圣宫的陵园挖了云凝夕的坟墓一观究竟,众人尽皆劝阻,唯有韦善俊默不作声,只因他也有此想法。但汤予和叶法善赵元阳杨昰大动干戈,韦善俊却觉得委实不该。要知道无论怎样,这三人千里迢迢,往来奔波,把自己与汤予救出绝境。若无人家,只怕二人今生今世再无重见天日之时。汤予岂能以怨报德,反噬一口?
韦善俊看汤予不说话,继续说道:你快些向叶道长,赵道长,杨先生磕头赔罪!说不定三位念你年轻气盛,一时糊涂,便原谅了你
汤予猛的抬起头,厉声说道:磕头赔罪?
韦善俊跟汤予情谊匪浅,简直把他视若子侄一般,如此之言完全是为汤予着想,只盼大家以和为贵,免生间隙。想不到汤予听闻竟横眉立目,显然并不服气。韦善俊一跺手中的木棒,喝道:对,磕头赔罪!叶道长三位大人不记小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