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稚跟江羡成亲前,别说二夫人不爱管这些事了,就是连她的面都很难见到。
“家中出了些事,三嫂自顾不暇,也只有二嫂才最适合这差事。”沈稚说的比较委婉。
毕竟不远处三夫人就在那站着呢,她也不好当着人面说这些事。
江宁还想再问时,那头的余老太太笑着开了口:“你们俩在那嘀嘀咕咕些什么呢?”
两人抬眸往去,就见老夫人也朝她们看了过来。
沈稚笑着道:“姐姐不久后就要随姐夫一道去任上了。”
余老太太微微诧异道:“是吗?罗家那小子终于要去了?”
当初这桩婚事是她促成的,她自然对罗家格外留意。<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是啊。”江宁笑着点头。
“这样也好。”余老太太表情淡淡的,瞧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一双眉眼噙着笑,似乎意有所指。
“你既然决定去了,那两个孩子怎么打算的?”老夫人问她。
“我思来想去,还是想将孩子带着一道去。”江宁也没瞒着,温声说,“两个孩子尚且年幼,又是我带大的,别说我舍不得将她们抛下,就是她们自己也不愿意。”
到底都是当母亲的,谁不知道骨肉分离是个什么滋味呢。
余老太太轻叹口气,说道:“那两个孩子路上可要遭些罪了。”
“也是没法子的事。”江宁笑着说,“所以去任上的日子便要提前了,免得路上出什么意外。”
毕竟带着孩子,肯定脚程要慢些,为了不耽误时辰,只能早些离京了。
话题到这里便被打住了,用完席面后,余老太太便告辞离开侯府。
老夫人则是留了她们几个在屋里说话。
除了江绍跟江羡不在,家里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了。
柏哥儿自先前那一病,如今病好以后老夫人便更疼他,搂着他坐在软榻上,二夫人与三夫人沈稚她们则是坐在两侧。
老夫人难得见到家里人这么整整齐齐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今日该将两个孩子也一道带过来的。”她对江宁道,“等再过一段日子你们一走,再想见到她们姐妹俩,就不知是何时了。”
“来时倒是想带着,可玉雯这些日子有些咳嗽,又爱哭闹,就将她们留在家里了。”江宁说道。
“孩子病了?”老夫人关切地问,“可请过大夫了?大夫如何说的?”
“请过了,大夫只说是染了风寒,又不敢开药,只能温养着。”江宁说道。
“孩子还小,的确是不好用药。”二夫人笑着说,“不过想来也不严重,养几日便好了。”
三夫人瞥了她一眼,嘴唇嗫嚅了两下,想说什么话,但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这天下只有当娘的才知道孩子生了病,这心里是什么滋味。
二夫人一个没生养过的,也难怪能将话说的这么云淡风轻。
这若是换做以前,三夫人定然会说两句风凉话,可是如今她是不敢了。
如今老夫人知道她做了什么,虽然没有发作,却开始日日叫她立规矩了。
显然是想让她知道,这府里到底是谁当家。
几人就着孩子的话题又聊了好久。
沈稚许久未曾这么坐过了,平时在永宁居里,坐的累了便靠着,靠的累了就起来走走。
因着不用在老夫人面前立规矩,她也格外逍遥自在。
但如今大家都正襟危坐,她也不好中途离场,只能陪着一道坐。
江宁留在府里用了晚膳后才离开,沈稚这一天也累的不轻。
她其实也什么都没做,但一天下来浑身都酸痛的很。
杜妈妈跟冬青服侍着她进内室好好泡了个澡,时辰还早,沈稚便多泡了一会儿。
她靠在浴桶边上,小清正往浴桶里撒着花瓣。
她一边撒一边说道:“夫人,您有没有发现一件事啊?”
她跟在沈稚身边最久,也只有她才敢这般同沈稚随意闲聊。
冬青跟紫苏都只能候在一旁。
“什么事?”沈稚语气慵懒地问。
“先前您要送走凌霜跟凌烟时,老夫人极力反对,后来侯爷去要凌霜的卖身契,还为此同老夫人大吵一架,老夫人都不妥协。”小清噘着嘴,神色有些不满,“可是为什么三夫人要送走凌烟,却那么容易?”
甚至三夫人送走人时,都没有同老夫人说一声,事后老夫人也没对此多说一个字。
这就衬的她先前是在故意为难沈稚了。
“主子的事,岂容你在这里置喙?”杜妈妈皱眉斥道。
况且这屋里还有个冬青跟紫苏呢。
这两人虽如今忠于沈稚,可毕竟是从老夫人屋里出来的人。
小清微微咂舌,她虽性子跳脱,可还是有些怕杜妈妈的。
沈稚则是扬唇笑了笑,说道:“母亲不喜欢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一侧的冬青跟紫苏都眼观鼻鼻观心,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杜妈妈说道:“自古婆媳关系最难融洽,夫人倒是不必太过忧心。”
沈稚不担心这些。
她也没有想阿谀奉承老夫人的心。
横竖从一开始娶她进门,江家就是不情不愿的。
后来若不是有江羡护着她,她只怕日子难过的很。
“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了。”沈稚笑了笑,说,“其余的我也不多想了。”
她并不似一般人那般喜欢争个什么。
虽说如今侯府是二夫人在管家,可将来迟早是沈稚的。
所以沈稚并不着急。
再者说,她对管家之事,也本就不热衷,何苦给自己揽些麻烦事呢。
“您能这么想是最好。”杜妈妈有几分欣慰。
她只盼望着沈稚能一朝得男,好在侯府站稳脚跟。
毕竟这个孩子出世了,那就是将来的世子。
只要不出意外,可保沈稚一世荣华富贵。
沈稚又泡了一会儿澡,才起身出来。
冬青跟紫苏忙上前给她擦干身上水渍,又伺候着穿了寝衣,这才出净室。
沈稚出去时才发现江羡不知何时已经回来,她有些惊到:“侯爷何时回来的?”
屋里竟是没个人通报。
方才她们在里面说的话,江羡又听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