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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时分,城门缓缓打开,一队急兵飞马驰向城内。
早朝之前,略有些门路的,已经知晓“十里铺”大案,朝堂中人无不震惊发抖,不敢相信竟然京城外能发生这般骇人听闻的血案!
便是一向安枕不问外事的安国公府亦收到消息。
江意行从前对城外偶有发生的匪案并不放在心上,但这次贼匪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洗劫官驿,简直比两年前剿灭的绑架崔静怀的匪众更猖狂,让他总也心神不宁。www..cc
他隐隐觉得这两次匪患之间,必定有牵连。
那一次是永宁侯亲自带领京畿卫与羽林卫联合剿匪,声势浩大,仅用了一个月便剿灭群匪,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匪首不知所踪。
若说有什么不同,那么这次凶案的匪首,据幸存官员所说,是个身形雄伟手段凶残的中年妇人。
如此形容,到与他之前过招的女飞贼神似。
那么,是敬王?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建议康王上书剿匪时,世子江海满头大汗匆匆找来,一见江意行便喝令众仆从全都退出院子,谁也不准靠近。
江意行见状,心中微凛,屏退左右后沉声问,“大哥,发生什么了事?”
江海拉着他的手全然不知该怎么开口,最后憋红了脸,恨恨道,“刚刚永宁侯府的崔忠悄悄来了,说昨日拉走十里铺卫所卫官去打猎的,是怀哥儿和钟哥儿这两个混账东西!”
崔忠是永宁侯府大管家、永宁侯的心腹,寻常事务根本不出侯府大门。
江意行愕然,“怎么会是他们!”
许许多多线索像是自动连串一般,飞速连了起来。
他下意识没有顺着两个小子去说,而是直接问,“死了的那个,大哥可有打听到是什么人?做的什么官?”
江海在知道是自家小子闯了祸之后,早就把案子细节打听清楚了,此刻又气又急道,“是前些日子来京述职、即将赴任的吴中知府。虽不是什么要紧的大官,但此人却在梁中书门下!况且死的不是他一人,还有他家所有成年的男丁!这是简直是灭门!”
江意行心中卷起滔天巨浪,脸色微变,“吴中知府?!”
江海看向六弟,沉声道,“如今之际,先得吧怀哥儿和钟哥儿两个混账摘出来,只是要彻底压住不把他两个名字上报,还是得走司礼监的路子。”
他是国公府世子,不好轻易出面,这种事向来都是让六弟去跑,从怀中拿出一把银票,交给弟弟,“这里是两万两,不够我再给你取。”
“暂时不用,”江意行心中各种情绪翻腾,勉强压着情绪,让大哥先按兵不动,他去外面想想办法,“楚州事过去没多久,再往司礼监递条子,难免被那些人盯上。”
崔静怀和江钟一个出身永宁侯府,一个安国公府,昨日江钟借他马去跑马时说还有宁国公府和承恩公府的公子。
这些人混在一起,再大的祸事也都能压下来。
现在最要紧的,他先要搞清楚,为什么驿站那么多大官小官,那些贼匪选中砍杀灭门的,偏偏是那个吴中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