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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葡萄是听不懂姑娘的那些奇怪话的。

    石榴却因不懂拳脚，很是在服侍姑娘衣食起居上下功夫，隐约能察觉姑娘今明两日的所做为何，不过姑娘是做大事的，她们就算日日陪着姑娘也看不懂听不懂，都十分正常。

    她给葡萄使了眼色，笑着道，“旁人都怕，咱们确实不必怕。对了，姑娘怎么好端端想起来用杏花露温浸发尾呢？这样一整瓶能闻得出香气，可香气中略有些些苦涩，若是用来梳头发，外头走两步风一吹，再好的味道怕是早也散了。”

    苏寒露道，“散了就散了。不过有的人是狗鼻子，散了他也能闻得到。”

    葡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句她终于听懂了。

    她家姑娘常把盘石院那位六爷称为狗鼻子。

    侍弄头发、挑选衣裳，待用完午膳后，苏寒露略略歇息了半个时辰，再起来时，差不多到了帖子里。所邀去赏景的时辰。

    她梳洗更衣，戴上之前夫人赏她的那支羊脂玉的玉簪，抿了一口杏花露，含在口中，心中细数了十个数，才把花露吐在漱盂。

    崔明珠身边的丫鬟芳若前来邀请时，苏寒露正好出门。

    作为今晚赏景的发起者，崔明珠早也来了水榭里，与夫人身边的姚黄姐姐一同把这边收拾地十分妥帖。

    因有芳若带路，苏寒露来得不早不晚，恰好与江钾、江钗同时。

    大家相逢在湖畔的假山路下，江钾一头猛扎进了苏寒露怀中，喊着要抱。

    倒是江钗先规规矩矩行了礼，然后才巴巴望着她。

    苏寒露哪里舍得慢待哪个，左右手一同牵着，说说笑笑走来水榭，而水榭里早已恭候多时的崔宝珠瞧见钗姐儿到了，顾不得旁的，笑嘻嘻冲出来与钗姐儿拉手。【1】

    【6】

    【6】

    【小】

    【说】

    这是苏寒露第一次见识古代大家闺秀们的“诗社”，左看看，又看看，怎么都觉得新鲜有趣。

    崔明珠让几个小的进了水榭厅里，她与寒露落在后面，笑道，“我先带你去瞧菊山。”

    苏寒露早也瞧见水榭一旁巍峨壮美的菊山，欢喜地点头。

    不多时，江锋与江钟一起来了，接着是江晓云与江晓雨，眼看大家都齐了，吕嬷嬷终于陪着世子夫人走来这边。

    跟在夫人身后的，是神色平淡的江意行。

    二奶奶那边说是身子不适，指派了个嬷嬷来请安。

    苏寒露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随从大家一起给夫人请安，然后再给江意行行礼。

    江意行冷眼瞥了她发间簪着的那根羊脂玉簪子。

    簪子曾经在他面前被摔断，他找了内务府的工匠重新把簪子修好，她收了修补好的簪子，几乎再不用它。

    偏今日带上。

    江意行想也知道她今日一定要惹事。

    他倒要看看，在他眼皮子底下，她还能惹出什么祸事来。

    苏寒露却没在意他冷淡的态度，与崔明珠等在水榭里品茶、赏景，尝蜜柚，说说笑笑的，很是欢快。

    就算有偶尔阴阳怪气的江晓雨在，也不能影响她的好心情。

    两巡茶过后，蜜柚尝得差不多了，崔明珠便上前请示，世子夫人汪婉，递上自己拟定的三组韵题，求舅母赏脸选定一韵。

    汪婉笑着退却此事，指了江意行，“让你舅舅来。他比我懂这些。”

    因还有别的家事要料理，她安顿嘱咐了六弟照看这边后，便离开了。

    江晓云见状，也要陪着夫人一起去，汪婉自然不允，留她在这里照顾这些小的，她只能送了夫人后，重新归座，坐在江晓雨旁边，大多数时间沉默地听着大家聊天。

    江晓雨是长辈，说话总是倨傲，幸而江锋与崔明珠好性子，都没觉得不妥。

    苏寒露与江晓雨不对付已久，略安分了一会儿，便没了耐心，被江钟一撺掇，就带着几个小的去另一边玩投壶。

    江意行知她不耐烦江晓雨，点头应了。

    苏寒露兴致勃勃地指点下人把几只壶往远放，“那么近有什么意思，这样才好玩呢！”

    投壶的器具摆好后，江晓雨瞧见了，立刻道，“这倒是有趣。”

    崔明珠与江锋对视一眼，没人接这个话。

    首座上的江意行冷漠地不予回应，自顾自斟茶饮茶。

    然而江晓雨岂是旁的什么人能轻易约束的？

    她心底拿定主意，不再坐着假笑，昂首走过来，自顾自去拿投壶的没有开刃的箭矢，“你倒会找乐子，很好。我来试试。”

    苏寒露见状，暗暗白了一眼，避着她给江钟使了眼色。

    江钟立刻懂了，像个拐子一样撑着拐杖蹭过来捣乱，还没彻底发挥余热闹腾，就把江晓雨气了个好歹，追着他要打，他却一时忘了形，像个猴子一样身手矫捷地跳到江锋身后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