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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这世上有什么是她深恶痛绝的,那就是背叛。
胆敢背叛她,就要想一想会承受什么后果。
苏寒露沉默地走在京城一条一条的大街小巷里,每到一处据点,她便从袖中拿出匕首,气定神闲地在据点传消息处刻下一个简体的“苏”。
三年前进京之时,她就开始有计划地在京城内外各处留下暗桩。
京畿卫围剿之后,大家元气大伤,城里负责接应的暗桩有些消失了,有些保持了沉默,——也有些暗桩始终坚守江湖义气,大伙儿相互扶持熬过最艰难的时期。www..cc
苏寒露刻下第九个“苏”后,看着天上日头渐渐升起,避去无人处,剥了一层外袍,继续寻地刻字。
在她决意进入国公府前,那些“消失”的暗桩,她一个一个让他们彻底消失,沉默的暗桩,她也亲手让他们永远沉默。
三十几个暗桩,留存到现在的,还有一十七个。
这些都是她不假手旁人亲自安排的,处置叛徒是大事,平日享福是完完整整的享福,处置叛徒,自然也要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观礼。
刻完最后一个“苏”,已经大约巳时三刻了。
苏寒露换下最后一套外袍,露出最里面的国公府仆妇的衣裳,回到国公府后街,不慌不忙将剔骨刀放回它的藏身之处,然后平平安安潜回双桐居。
卧房内的葡萄与石榴两个终于等到姑娘归来,全都喜气洋洋,掩饰不住的欢喜与庆幸。
葡萄喜道,“姑娘总算回来啦!我与石榴已经假装恼了三回了!”
石榴亦笑道,“大少爷与崔姑娘都打发人来瞧了,不过咱们说姑娘睡着,只叫她们在外头磕头。”
两人快手快脚服侍了姑娘更衣洗漱。
石榴问,“姑娘可要起身?”
苏寒露道了一声“不必”,打发葡萄想法子出去一趟,“行善坊有个做油饼生意的寡妇,每夜里都点灯做地下赌坊,这个人你别动,只从她那里偷几样不值钱的肚兜,带回来放在玉台馆传消息的盒子里。”
葡萄应声去了。
石榴心有疑惑,不知为何姑娘突然要拔掉那寡妇的那个钉子,那一处黑赌坊她们盯上也有些日子了。
苏寒露心里还有许多官司要打,没有过多解释,拍拍石榴肩膀,躺回床里,盖上被子,想着今晚要做的那些事,没多久,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到了用午膳时。
她要病,没用饭,做出连赏人都力有不及的病状,那些膳食没人敢做主分了,最终原样送了回去。
石榴将从前留下的一些点心寻出来,服侍姑娘用了。
两人在床前正说着话,就听得外头似乎是葡萄回来了,叽叽喳喳的说话。
苏寒露也想听听外面的声音,没有再睡,靠在大迎枕上,让石榴出去迎人。
过了一阵,换好衣裳进来的葡萄进来才说了个开头,还没讲详细,外头又来了人。
石榴出去拒人,过了会,匆匆进来回禀,“是香橼姑娘与芳芷姑娘。”
苏寒露不见。
那两个是在外头碰到后一起进来的。
既见不到人,香橼放下东西便走了,芳芷似是没什么别的事,拉着石榴细细问了苏姑娘的情形。
午后,世子夫人派了吕嬷嬷来探病,二奶奶那边也遣了人来。
这些人陆陆续续来了又走,天也黑了。
双桐居今晚灯熄地格外早。
江锋从外头回来后,想来探病,却被石榴委婉挡在了外面。
屋内,葡萄不解地又塞了一个汤婆子进姑娘被褥下,“还不能走么?咱们还要等谁?还有谁没来过?”
满床都是热乎乎的汤婆子,苏寒露热地脸蛋都烧红了。
她被这热量烧得真有些气若游丝的感觉,有气无力道,“不晓得。”
这边话音刚落下,外头石榴就领着一人走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