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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寒露硬邦邦道，“多谢你今日帮我，只是我要休息了。头发还湿着，得绞干了才好。”

    江意行压抑着满目怒意，走到她身前，“你究竟去过哪里！”

    苏寒露没有后退，倔强地盯着他，没有回答。

    江意行抓住她的手举起，一眼看见她掌心不知被什么疵破，伤痕严重，而她手腕更是明显能看出青淤痕迹，他伸手就要掀开她的袖子去看。

    苏寒露哪里想得到他这样的无赖，脸色微变，用力抽手后退，护住自己的手腕隐怒道，“你做什么！”

    “六爷！”旁边的葡萄早已看不下去，冲上来挡住自家姑娘，与石榴一起护着，气恼道，“六爷还是早些回去，莫要在这里惹人厌了！”

    石榴气得眼圈都红了，可人在屋檐下，只能低着头屈膝含泪道，“六爷请回吧，今日不早了，再在这里待着，难免引人非议……”

    可不论旁人说什么，江意行都听不近耳中，他震惊地看着往后躲着的苏寒露，怔了半日，才想起问她，“那是什么？”

    苏寒露侧过身不说话，把袖子往下捋，然后硬邦邦往暖阁帘内走。

    她手腕上明显全是自残伤痕，不仅有新伤，甚至看着还有许多旧伤。www..cc

    江意行看着她离去时露出来的一段后颈，甚至那里，竟隐隐也有不明的轻伤，伤痕触目惊心，真真实实呈现在他眼前。

    他瞬间从滔天怒意中回过神来。

    这绝不是寻常的武伤。

    江意行不敢相信在堂堂国公府里，有人敢这样欺负她！

    他一把拉住快要进屋子的她，厉声喝问，“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苏寒露被他一扯，左手手臂痛地颤起来，整个人可见的控制不住情绪，目含恨意如刀剜般看他，“死了!死了！我杀死他了！我就把他杀死了你能怎么样！我不怕你！有本事你练我也杀了，我一命偿一命！”

    也不知是说到哪一句让她心防破碎，滚滚眼泪从睁圆的眼中掉下，可她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流泪冷笑道，“我一命偿一命。不就是一个死么，我见过太多了。”

    她抬头把领口往下拉，让修长的脖子亮出来，手作刀状放在动脉处，轻轻一划，“这样，还你们。”

    石榴与葡萄两个慢慢跪在了地上，陪着姑娘一同低头落泪。

    江意行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他没去看她的领口，而是拉起她的另外一只手去查看，——同样的，也是自残之伤，最新的伤是可见血肉的咬痕。

    苏寒露一把甩开他，转身进了屋里，把之前那一身沾了泥浆和鲜红血迹的衣裙抱出来，扔到他面前。

    进屋的片刻她已经抹干了眼泪恢复了平静，除了眼圈还通红之外，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她冷冷看着他。

    江意行神色变了又变，血色是干涸的黑褐色，泥色是花园里七弟专门用来养物的黑泥色。

    是他把花园那里的人都遣走的。

    那个时候，只有她在哪里，然后被人欺负了吗?

    他的声音变得干涩又沙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