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1号卫星城是天一的封城,离主城天昌城很近,相距不到二十公里,也是四十二座卫星城中最大最繁华的,承载了不少主城容纳不下的产业。
周适被带到昌-1城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两个白袍武者把他带到武者小区,并给他十个金色的硬币,就不再管他了。
这个昌-1城的布局跟锦-35城几乎一样,也就武者聚集的小区更大一些,武者也更多一些,而且从他们的服饰颜色来看,显然是有明显的分级,那些黑袍武者看到白袍武者,纷纷退到路边,低头行礼,可见这里的武者等级森严。
“新来的?”周适走进所谓的武者服务中心,迎面就看到一个白头武者坐在柜台前,上下打量着他。
“是,需要办什么手续吗?”周适不卑不亢的问道。
“在这里登记,姓名年龄,实力等级。”老头扔出一个表格。
“实力等级?怎么分类的?”周适问道。
“你刚来,就写普通武者。”
“那武者是怎么分类的?又是怎么晋级的?”
“你不知道?哪来的?”
“东土来的。”周适淡然道。
“原来是东土来的,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也算正常,买一本指导手册吧,一个金币。”老头从柜台下面拿出一本小册子放在柜台上,不过手还压在册子上面,显然不给金币不准看。
“你收好。”周适拿出一枚所谓的金币递过去,老头这才把小册子扔过来,周适接过,当场快速浏览起来。
这边对武者的管理,比锦城那边更有条理,武者分为普通武者,精英武者和禁卫武者,普通武者穿黑袍,平时要负责培训那些斗士,每月按绩效领薪金,十个金币到五十金币不等。精英武者穿紫袍,平时以训练为主,有时也会接一些任务,每月固定有三十金币的薪金,大头是做任务的奖赏。禁卫武者则是智人殿下身边的死士,能当上禁卫武者,是所有武者的梦想,每年精英武者都会进行一次大比,从中选出最强的十人作为候选禁卫武者。
昌-1城有武者两千多,精英武者只有两百,至于禁卫武者的数量则是机密。武者多,资源有限,这里的竞争比锦城那边更激烈,处处都有排名,时时都在竞争,最直观的表现就是,衣食住行都按排名定先后,吃饭的时候,排名靠前的先进去取餐,排名靠后的,只能吃别的挑剩下的,很多时候只能吃干饭。
住宿也一样,精英武者才有资格拥有自己的房间,普通武者只能住多人宿舍,从三人间到八人间再到大通铺,等级分明,周适作为新来的普通武者,只能住最差的大通铺,如果想要住得好一点,就必须去挑战。
直白的说,就是实力决定排名,排名决定待遇。
“我现在可以挑战排名吗?”周适合上小册子,直接问那老头。
“当然可以,看到那个表格没有?名字后面没有打过叉的人,你都可以挑战,最早今晚,最迟后天晚上,就能上擂台。上了擂台,生死自负。”老头一指他后面挂着的一张表,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名字,有的名字后面打过叉,应该是被挑战过的,有的名字被红笔划掉,应该是死掉了。
“我要挑战他,排名第二的鲍勃。”
“你确定?”老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周适。
“确定,就是他了,我本来想挑战第一名的,不过他已经被人挑战过了。”周适淡然一笑。
“八个金币,越级挑战需要交保证金,这是规矩。”老头再次面无表情的说道。
“好。”周适拿出八个金币递过去,他当然知道为何要收这个保证金,实际上是为了防止武者作弊。
从表格后面的七个格子来看,这种挑战是一周一轮,每一轮每一个武者只用接受一次挑战,这也意味着可以作弊,让低阶武者越级挑战自己,消耗掉这一次被挑战的机会,这一周就可以安然过关了。如果不用交保证金,那很多武者都会这样作弊,这就失去挑战的意义了。而八个保证金,对于那些精英武者而言都不是个小数,他们一个月才有三十金币的月薪,一个月四周,这点固定月薪用光了,也不够作弊的。
交了保证金,周适手上只有一个金币,这里除了吃饭睡觉不用花钱之外,其他的一切额外消费都是要花金币的,一个金币,都不够买瓶酒喝,周适摇摇头,离开了武者服务中心,然后开始四处溜达,熟悉这里的环境。
昌-1城的整体布局跟锦-35号卫星城一样,主楼是智人殿下的地头,主楼的四周是环形擂台区,这里的斗士也跟锦城那边一样,分为格斗士角斗士两个级别,角斗士之上就是准武者,不过这里的准武者不搞排位赛,实行的是挑战制,成为准武者后,一年内必须挑战武者,打赢了就晋级武者。
昌-1城建城时间比锦-35号卫星城更久,内部管理已经接近完美,斗士培育已经体系化,斗士们的质量普遍要高,擂台赛的激烈和精彩程度也要高上一个台阶,周适在几个擂台外看了一会,就能大致得出一个推论:这里的武者质量比锦城那边的要高上一些。
“孔龙,你就是孔龙?”周适正在随意溜达的时候,突然被一个黑袍武者从后面叫住。
“有事?”
“听说你要越级挑战鲍勃,这是不是真的?”
“消息这么快就传出来了?”周适有些诧异,刚才那个老头,看起来不像是个爱八卦的人啊。
“这种轰动的消息,肯定传得快啊,我们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越级挑战了,勇士酒吧已经开出了赌盘,赔率二十比一。”那个黑袍武者有些激动的说道。
“还有赌盘?”周适愣了一下,虽然自古黄赌不分家,不过锦-35号卫星城里有红灯区,却没有赌场,他没想到,这里居然连赌场都有。
“连这个都不知道,你是从别处来的吧?”
“东土来的。”
“那就难怪了,不过你可要小心点,鲍勃他很厉害的,你越级挑战他,已经激怒他了,他扬言要将你碎尸万段。”
“勇士酒吧在哪里?”周适才不怕那个所谓的鲍勃,上了擂台,对方再厉害,也是被虐打的份。
“那边左转第二个路口就是,你去干什么?难道是买自己赢?”那武者好奇的跟上来。
“二十比一太少了,应该五十比一,甚至一百比一才对,你想不想挣一笔快钱?”周适看向那看起来很精明的武者。
“你,你要做什么?”那武者被周适上下大量着,不禁有些发毛。
“你去那个勇士酒吧,把我的信息跟那些人再说一遍,就说我是新来的愣头青,什么也不懂,实力很差,脾气很臭,总之怎么不堪怎么说,让那边把赔率提高。赔率提高到五十比一,事后我就给你十个金币,提到一百比一,就给你二十。”
“事后?你,你确定你能赢?”那武者有些不信的打量着周适。
“传几句话而已,又不费什么力气,如果我赢了,你就白拿金币,我输了,你又没损失什么,何乐而不为?”
“这倒也是,不过,你这么自信,说的我都想买你赌一把大的了。”那武者眼珠子转得飞快,显然在盘算着什么。
“你不能买,你买了就露馅了,事后那些赌输的人肯定找你算帐。不过呢,你可以把金币给我,我帮你买,放心,我不会贪你的那一份,我初来乍到,像你这种聪明活络有门道的朋友是必须交的。”
“孔兄弟果然是精细人,你这个朋友我戚明交定了。”那武者笑着伸出了拳头,周适与之对了一下拳,就算是认识了。
两人又合计了一会,戚明就一脸坏笑的离开了,直奔那个勇士酒吧。周适笑着摇摇头,这个戚明自身实力不怎么样,却有一个精明圆滑的脑子,这种人在哪里都能混得开,周适打算跟他套点交情,以后说不定能用他帮忙打探些小道消息。
不得不说,戚明这家伙忽悠人的本事还算是比较强的,当周适来到勇士酒吧的时候,这里所有武者,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而酒吧开的赌盘也改了赔率,虽然没有到一百赔一的地步,也提到到了四十赔一。
“我买孔龙赢。”众目睽睽之下,周适拿出两枚金币拍在酒保的面前,其他一枚是他自己的,另一枚是戚明的。
这种拿出所有身家,自己押自己赢的行为,在这里并不少见,实际上每一个发起挑战的武者,在上擂台之前都会来里挥霍,剩下的金币则用来押自己赢,赢了就挣一笔,输了就是一了百了。
“小子,就是你挑战我?”这时,一个长得像灰熊一样的壮汉迎面走了过来,看样子应该是斯拉夫人种,这汉语听起来有很重的口音。
“怎么?不行吗?”周适抬起头与对方对峙者,虽然站着一动不动,表情也没变,不过还是给人一种色厉内荏,强行硬撑的感觉。
“行,当然行,我要把你的骨头都捏碎。”鲍勃抖动着巨大的身躯,同时两手握拳,骨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时周适后退了一步,身体撞到了一张椅子,脸上满是恐慌无措,看到围观者眼里,这自然是未战先怯了。
“这里禁止打斗。”这时酒保面无表情的提醒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打斗了?我要押自己赢,八十个金币。”鲍勃说着,将一袋子金币丢在桌子上,得意的扫视了所有人一眼,然后财大气粗的从中数出了八十枚堆在桌子上,还时不时的用冷眼收视退缩到一旁的周适。
“这是票据,请收好。”酒保笑着收那些金币收下,同时写了一张票据。
实际上,这种大赔率的赌盘,很少有人买的,因为能一下拿出几十枚金币的人本来就很少,而且就算他们能拿得出来,基本上也不会来买这种大赔率的盘,他们想赢的话,可以赌五赔一三赔一之类的盘口,赢面大且挣得多,比赌这个四十比一的要爽得多。
“我的票据...”周适假装硬着头皮的问了一句。。
“这是你的票据,请拿好。”酒保也写了一张票给周适,不过这里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了。
“小子,今晚就是你的死期,哈哈...”鲍勃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周适收起票据,一声不吭的离开了,看在围观者的眼里,这就是灰溜溜的逃走啊,尽管他们也认定今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死定了,可是也没有几个人愿意下场赌这个盘口,出四十个金币才挣一个金币,不值当啊。
“孔兄弟,你真的有把握?”勇士酒店外,在一个无人的拐角里,戚明拉住了周适,一脸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准赢,今晚就等着收金币吧。”周适笑了笑。
“可是,刚才你明明...”
“我装的,这叫示敌以弱。”
“可是,那个鲍勃很厉害的,而且也很精明,不会被你骗到的,他上了场,不管对手是强还弱,都是全力以赴的。”戚明忙道。
“这样啊,那他也算是号人物,可惜了。对了,这种挑战赛一定要分出生死吗?”周适问道。
“不一定要分出生死,按规矩是可以认输的,不过认输也是有代价的。这么说吧,你在擂台上认输,你的对手可以提要求,让你自断一只手,一条腿之类的,如果你不接受,那就继续打,直到一方死亡为止。”
“嗯,这规矩也算合理,回头如果那个鲍勃识趣的话,我不介意饶他一命,毕竟人才难得啊,死掉真的太可惜了。”周适理所当然的说着,听在戚明的耳朵里却是特别的不对劲。
“你小子还想饶人家的命?真是异想天开!你还是先想想人家饶不饶你吧。”戚明心里嘀咕着,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