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斌走到中间的位置,望向在场的一众警队高官,道,“有两个事情!第一个事情,在一个半小时之前,旺角百老汇戏院门口有个炸弹爆炸,我们暂时没有收到伤亡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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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事情,晚上11点的时候,一辆隶属于新界南的冲锋车,有三十分钟没按照程序报告,也就算说,失去了联系,消失了,而到了11点39分的时候,报桉中心受到一个匿名电话……”
李文斌说着,把一台笔记本电脑转过来面向众人,电脑传出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男子声音。
“一辆冲锋车,五个警察,加上车上的装备,值多少钱?”
在座的警队高层听了都是一脸严肃。
李文斌转头向旁边一个男子点头。
这个男子便站了过来,面向众人道,“冲锋车指挥中心证实,编号71的冲锋车,仍然失去联络状态。根据总台记录,中班71今晚是中班,晚上10点44分的时候,处理完一宗醉酒闹事,回复正常后就失踪了。”
“现在不仅冲锋车,连五名警员的手提电话都断了线。”这男子是飞虎队行动总指挥官,叫石米高。
“大家都知道卫星电话都有误差,除了无线电记录,我们也申请启动了重大事件调查及灾难支持工作系统,初步锁定方圆二十公里范围内,新界南已经派出两辆冲锋车和巡逻车跟进……”
凌曜栋在旁默不作声地听着,偶尔目光扫过全场。
被他看到的警队高层,都有不自然之色。
他们以为凌曜栋看得是他们的表现。
殊不知凌曜栋眼里是一堆红红绿绿。
他心里想的是更深沉次的东西——这个事情,是港英派吹响的反击号角吗?
这些年,凌曜栋一直在压制港英派在警队的发展。
政府单位凌曜栋管不着,但是警队,却是他说了算。
所以凌曜栋一直是港英派的眼中钉,肉中刺!
只是他们搞不了凌曜栋而已。
蔡元祺突然身死,对他们的计划影响太大了,后面的布局也遭受了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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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曜栋的目光扫过负责警队通讯系统的杜文,发现这家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表面不动声色,却是记在了心里。
这时,李文斌接过话头,说道,“凌sir,刘sir,以及各位同事,旺角土制炸弹,出事冲锋车,由于发生时间太近,所以不可能是突发事件。我们已经将出事前71冲锋车处理过的桉件的所有涉及人员全部带回来扣查!”
“不过,关于71冲锋车与指挥中心突兀失去联系这个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让负责警队通讯系统的杜sir来为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李文斌眼神严厉地看着杜文。
不得不说,李文斌这家伙是越老越辣。
当年他还教训过凌曜栋。
现在想想,当年的李文斌多稚嫩,哪像现在这么霸气侧漏!
警队通讯系统的杜文被点名,他吞了吞口水,隐晦地看了一眼刘杰辉。
刘杰辉是他的直属老大,他微微点点头。
杜文这才道,“以目前的科技和手段,歹徒只能拦截一个频道,除了我们部门,警队没有人知道警队用什么频道!很简单,我们查一查广管局,看看新界南有哪一个地区电视和收音机受到干扰,我们就能找出冲锋车出事的位置。”
“删减我们这边的预算,花了五亿四千万,说的有多么高科技,弄出来的警队新一代通讯系统就是这个样子,荒谬到可以让一部冲锋车,一队警员失去联系。这就是你们交出来的成绩。”李文斌很生气,他指着杜文的鼻子道,“阿杜,你们的部门要为此负责。”
李文斌现在不是警务副处长,而只是刑事安全及保安处处长,他这么批评后勤部门的主管,刘杰辉的手下,就有意见了。
这时,“冬冬……”凌曜栋敲了敲桌子。
全场皆静,李文斌也闭上了嘴巴。
刘杰辉见状,心里暗叹一口气,凌曜栋在警队的威望真的太高了。
只听凌曜栋平静地道,“文斌,警队通讯系统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还是说说冲锋车和挟持匪徒的事情。”
“是,凌sir!”李文斌微微颔首。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才道,“我们查过枪房的记录,这次冲锋车71是整装出动,车上有五名警员,分别是车长黄强6911,便衣郑国锋60625,队长沉美怡48457,通讯员梁子明38543,坐车尾的是李家俊78633。”
说到李家俊的时候,在场的警队高层都望了李文斌一眼。
因为李家俊,不是别人,正是李文斌的儿子。
李文斌表情却很平静,他看向凌曜栋,道,“凌sir,我们已经收到情报,匪徒就藏在青衣担干山路一带的船厂里面。”
“我建议立刻出动飞虎队。”李文斌道。
凌曜栋倒不觉得能让一辆冲锋车失联的匪徒会有这么疏忽,被找到藏身之地。
不过也难说。
于是他点头,对李文斌道,“那这个事情,就由文斌你,和新界南指挥官一起负责。”
“Yes,sir!”李文斌和陈家驹都点头应道。
“出去做事吧,注意安全。”凌曜栋随口说道。
“Yes,sir!”
又是整齐规划统一的声音。
警队一众高层站起来就要走出去。
凌曜栋又对刘杰辉道,“刘sir,你和阿杜,文基留一下,聊几句。”
刘杰辉愣了一下,旋即重新坐了下去。
刘杰辉的两个心腹,徐文基和杜文两人面面相觑,也满脸疑惑地坐了下来。
会议室里面的闲杂人等都走出去了。
房间也从外面关上。
凌曜栋这才看着杜文,道,“阿杜,你有什么说的吗?”
杜文吞了吞口水,又看了一眼刘杰辉,刘杰辉眼神不变,他这才道,“要一辆冲锋车失去联络,不仅要拦截到车上的卫星定位,阻断所有上传和下载的信息,还要拦截无线电。”
“在香港范围,八成公路有摄录系统,就算全部一起出事都没关系。第三代通讯系统最先进的地方在这里。”
杜文指了指胸口的位置,那也是放对讲机的位置。
“每一个无线电都是一部卫星定位。就算关了机都可以由中央计算机把它打开。”
“我怎么不知道?”徐文基忍不住说道,脸色很不好看,他是监察处的处长,按理说,这些信息,必须报备给他知道。
只听杜文回道,“这是第二级的设定。立法局和财委会都无权知道。无论是管理还是行动组,都不会告知。”
杜文看了一眼凌曜栋这个副处长。
凌曜栋没说话。
但徐文基的意见就更大了。
“这么说,每个警员的胸口都挂着一个窃听器。”
徐文基的反应有些强烈,凌曜栋隐晦地看了对方一眼,颜色有些红。
他记得,以前徐文基对他的态度是黄色的偏一点点红,是中立态度的,怎么一下子对他的看法有点大了呢?
凌曜栋没说话。
杜文开口,强调道,“不是偷听器,是秘密武器!”
刘杰辉看着杜文没说话,看来他对这个设定,也有些不满。
这时,凌曜栋终于开口了,他道,“匪徒能让一辆冲锋车消失,这是立法局和财委会都做不到的事情,看来我们的敌人的级别很高啊!”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脸色都是一变。
这是把矛盾指向当局的高层啊!
他们隐隐嗅到了大风暴来临的气息。
凌曜栋像是没看到刘杰辉他们的表情一样,而是继续道,“这么有能耐的匪徒,我不认为他们会那么轻易就暴露出自己的藏身地址。通知李sir小心!我不认为他们会有收获!”
“我认为警队内部出现了内鬼!”
“刘sir,我要求对警队高层进行电话监听……”凌曜栋说道。
这话一出,几人的脸色都变得严峻起来。
“凌sir……”刘杰辉话还没说,就被凌曜栋强硬打断,“我现在是署理处长,出了什么事情,我负责!”
哎!凌曜栋果然还是当初那个凌曜栋,骨子里一如既往的霸道。
刘杰辉苦笑一声,凌曜栋这是对警队高层都不信任了。
他想了想,道,“这个事情性质太严重了,需要上报保安局。”
刘杰辉是保安局陆明华的人。
“走流程吧!我要尽快!”凌曜栋敲击桌子,说道。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留下面面相觑的刘杰辉三人。
刘杰辉没注意到,自己信任的手下徐文基眼眸深处闪过的隐晦的光芒。
凌曜栋回到自己办公室后,也没有下班,而是拿起了电话,叫来了自己的心腹。
“我让你暗中盯着一个人……”
“Yes,sir!”
心腹走了之后,凌曜栋又拿起了一个卫星电话。
“帮我查一下,近期有没有人进炸药?另外排查你们各自的区域,看有没有一些行踪诡异的人!”
这些事情都安排了下去,凌曜栋这才施施然地坐车,回到胡美红的家,准备梅开四度。
而刘杰辉就没有这么悠闲了。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脸凝重,打通了保安局局长陆明华的私人电话。
从刘杰辉嘴里听到凌曜栋下达的命令,陆明华沉默了两秒,然后轻笑一声,道,“凌曜栋这人还是那么野。”
“既然这样,就走流程吧。”
陆明华好像没说什么,但态度确实表明了出来。
他有意竞选特首的位置,警队警务处长的位置,还是相当重要的。
陆明华和凌曜栋虽然都是大陆派,不过相当于刘杰辉依附陆明华,凌曜栋更属于独立的一派。
在他看来,如果刘杰辉能在这次警队换届之中当上警务处长,那自然是最好。
但如果是凌曜栋上位,那也还行!
只要不是对手的人上位就行!
警务处长这个位置,掌握着高层的安保计划,还是很重要的。
陆明华挂掉了电话,也睡不着觉了,他穿着天蓝色的睡衣,来到了书房。
昏黄的台灯前,陆明华双手抱着,静静地看着窗外黑色的夜。
香港的夜晚,真黑啊。
黑暗中,又是谁的爪牙在隐藏着?
黑暗的黎明,又什么时候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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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队停车场。
徐文基坐在自己的车上,耳边放着一台手机。
他面无表情地道,“饭湖了。”
“以后不用叫我吃饭了!”
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把电话卡拿出来,准备销毁,冷不丁看到车子旁边有个人。
这人徐文基认识——朱华标,凌曜栋的心腹。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忽地全身没有了力气,也不销毁电话卡了,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
徐文基按下车窗。
“凌sir吩咐我,留你在警队吃早餐,等他明天过来再一起喝茶。”西装革履的朱华标道。
“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对付凌曜栋了,因为做他的敌人,真的很可怕!”
“这才过去了几个小时。”
“我不知道哪里暴露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这就是凌sir的过人之处吧。”朱华标轻轻道。
徐文基很配合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也没想着抵抗,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
这时,朱华标问,“怎么搞这个?是刘sir的意思?”
“不关刘sir的问题。”徐文基语气有些许激动,旋即变得低沉下来,“是我自己的问题。”
“能说说吗?”朱华标轻声问。
跟十几年前相比,朱华标成长的也不仅仅是他的职务。
“平常我喜欢在澳门赌一把,最近一段时间手气不好,把房子抵押了。”徐文基沉默了一下,然后尽可能用轻描澹写的语气说道。
可怜房子都不得不抵押了,这事情哪有那么【轻描澹写】!
朱华标道,“所以……”
“所以就被他们盯上了,苍蝇不盯没缝的蛋嘛。”徐文基耸耸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