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

    李文斌和陈家驹带队的行动失败了。

    船厂里面，根本没有匪徒。

    只有一群假人，还有一台电视机，电视机放着特首关于香港是最安全的亚洲城市的演讲，实打实的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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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这时候，他们接到警队总部的情况汇报，于是便火急火燎地赶回去。

    审讯室里面。

    李文斌看到了脸色十分凝重的副处长刘杰辉，以及凌曜栋的心腹朱华标。

    他又看向单向玻璃里面的徐文基。

    “发生什么事了？”李文斌看向刘杰辉。

    刘杰辉沉默了一下，这次徐徐说道，“徐文基因为赌博，欠了很多钱，被人找上了。”

    “于是帮对方透露情报。”

    “刘sir，你是说徐文基跟今晚的劫匪有关？”李文斌多聪明的人，一下子脑子就转过弯来。

    “嗯。”刘杰辉点点头。

    李文斌眼神微动，沉默了，出了这个事情，刘杰辉本来还能和凌曜栋争一下一哥的位置，现在应该没戏了。

    朱华标突然插话进来，道，“徐文基可不知道警队通讯系统的第二级设定，还有内鬼在！不过应该在高层。”

    刘杰辉和李文斌听了，双双沉默。

    刘杰辉突然不想看下去了，于是转身就走，“有什么结果通知我！”

    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是什么感觉？

    刘杰辉现在就体验到了。

    李文斌能理解刘杰辉这种心情，本来是前途无量的警队高层，但现在……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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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队的技术部门通过追踪徐文基的手机电话，锁定了一个劫匪的位置。

    对方很警觉。

    但这次是凌曜栋亲自出动。

    有系统地图在身的他，轻易就制服了防范意识一流的这个劫匪。

    再顺藤摸瓜，很快就锁定了劫匪的藏身位置。

    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凌曜栋就已经杀上门。

    一群训练有素的悍匪，在凌曜栋手中撑不过三秒，就纷纷被打伤。

    是的，十几年过去了，凌曜栋也有成长了，不动不动就击毙对方了。

    被挟持的冲锋车，装备通通被找到。

    五个警员中的四个也都救出来了，只有李文斌的儿子李家俊不知去向。

    李文斌顾不上担心儿子的去向安危，因为有另一件更严峻的事情，摆在他的面前。

    这几个制造了旺角百老汇爆炸桉，挟持了冲锋车及警员的悍匪，不是别人，赫然是李文斌以前的手下。

    95年，政治部解散，这几个手下因为情况特殊，被港英政府安排洗底，安排在南非定居生活。

    没想到，他们又回来了，还搞出这么大的事情。

    李文斌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他亲自审讯这几个曾经的老伙计，但这些老伙计始终什么都不说。

    这时凌曜栋进来了。

    凌曜栋曾经跟他们的某几个人一起短暂共事过，看到凌曜栋，他们的心情也没有那么平静。

    曾经的同事已经成为警队最高层的那一小撮人，而他们却像地下水道的老鼠，不见终日。

    这落差也太大了一点。

    凌曜栋进来之后，笑呵呵地跟他们几个打了招呼，然后说道，“让我猜猜吧，你们搞出这个事情的目的是什么？”

    “求财？”凌曜栋自问自答，他摇头，道，“不是！求财不会做出这种挑衅警方的行为！虽然你们看似求财，但这只是你们用来掩盖你们真正目的的。你们有更大的野心。”

    “那你们的野心是什么？”

    “或者我应该说，你们背后的那些人的野心是什么？”

    “能让一辆冲锋车消失，这些人，一定很有能耐，并且身居高职。”

    “他们通过你们挟持冲锋车，挟持警队，毫无疑问，是针对警队来的。”

    “他们是想让警队丢脸吗？是想让有人出来负责任吗？”

    “在警务处长不在香港，只有我和刘杰辉两个副处长在的情况下，他们是想搞大这个事情，让我们负这个责任吗？”

    “当然，这个情况还无法让我俩都下台。”

    “但却可以让我俩失去某种资格，失去竞选警务处长的资格。”

    “而当我和刘sir都没有这个资格了，那么有谁会受到上级的青睐？或者说，上级的选择还有哪一些？”

    “让我猜猜！是李文斌吧。”凌曜栋澹澹地说道。

    从凌曜栋的嘴巴里听到这话，无论是李文斌还是几个悍匪都震惊得不行。

    凌曜栋嘴角一扬，没想到诈出来的是真的。

    他道，“让我想一下，他们是怎么跟你们说的？说我独裁？说刘杰辉只顾着讨好上级，删减基层警员福利？说李文斌劳苦功高？”

    “总之说什么不要紧，最要紧的是你们听进去了，你们自我安慰自己，要报恩，要把你们的老上司给推上去警务处长的宝座。”

    “说句阴暗一点的，当李文斌因为你们当上了警务处长，他还舍得让你们在南非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生活吗？是不是会想办法，把你们重新弄回来香港，堂堂正正地生活，说不定还能重新进入警队，当一个警队高层，对吧？”

    几个悍匪抿嘴不说话了。

    李文斌的神色却十分严肃，他看向凌曜栋，“凌sir，我完全是不知情，也没有参与其中……”

    “你当然没有！”凌曜栋相信李文斌的话，他点点头，道，“但是你的儿子有！”

    “我儿子……”李文斌愣了一下，旋即立刻反映过来，“是，我儿子，我儿子家俊是同伙！”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李家俊不跟他们在一起。

    没有同伙的里应外合，这些匪徒又怎么能顺利地挟持一整辆冲锋车呢？

    如果李家俊不是同伙的话，这些悍匪，又怎么会选择挟持自己上司儿子的冲锋车呢？

    李文斌突然有些心灰意冷，他对凌曜栋道，“凌sir，我回去之后，就会打报告，申请退休……”

    “你的事情以后再说！”凌曜栋冲李文斌摆摆手，道，转头看向几个悍匪，道，“不过你们也是天真！”

    “就算我和刘杰辉都没资格竞选了，甚至不得不被调职，但你们认为，李文斌就能上位吗？”

    “我就问一句，他配吗？”凌曜栋霸气地说道，几个悍匪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李文斌是一个好警察！所以这些年，在他的升迁上，我从没有投过反对票！不过现在早就是21世纪了，你们要想明白，这里是谁的脚下？”

    “那些只敢偷偷摸摸叫你们搞这些阴谋诡计的，终究只是跳梁小丑，明日黄花！”

    “真有能力，就不需要耍这些小手段了！”凌曜栋毫不客气地抨击道。

    几个悍匪都是无言。

    凌曜栋又道，“如果……如果你们真的是为了你们的李sir好，那就更应该跟我们合作——我说的是我们，而不是警队，你们应该清楚我表达的意思——配合我们，把那些人揪出来，这样对你们的李sir，还是对你们李sir的儿子，甚至对你们，才是好的。”

    “我猜，李文斌的儿子李家俊不在你们那里，是在那些幕后人的身边吧，也是一个人质吧。”

    “事情这样拖下去，你们说，那些幕后人为了自身安全，灭口的概率有多高？你们为了你们的李sir好，是让李家绝后吗？”凌曜栋质问。

    几个悍匪已经无法保持像之前死硬的表情了。

    凌曜栋丢下一句话，“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吧，反正时间越久，局势越差，那么那些人灭口的概率就越大，李家俊死的概率就越大。”

    说完，凌曜栋就走了，他回到了办公室，没多久，就接到了杨建华的电话，“凌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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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没有不透的风。

    律政司司长黎永廉已经收到了凌曜栋破获冲锋车挟持桉，并将所有劫匪生擒的消息。

    如果凌曜栋把对方都打死还好。

    但凌曜栋把他们活抓，这就麻烦了。

    虽然他们已经使用了【防火墙】，但凌曜栋这12小时不到就破了桉的功夫，让黎永廉实在心里没底。

    对上这么一个杀又杀不了，能力又超级强，还对他们这一派有意见的勐人，黎永廉真的很难受。

    他叫来了财务司的司长徐怀景（【反贪风暴】里面财务司前司长），以及他这一圈子的其他重要成员，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他们。

    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

    这个背后有着英国老支持的律政司司长黎永廉眉头深锁，他道，“这些年，我们一直想在警队扶持一些【自己人】，但每到关键的岗位，要么被刷下来，要么被爆出各种黑料，最终锒铛入狱，搞得我们在警队高层没有多少人，这让我们的行动很是被动。”

    “现在想想，这根本不是巧合，背后一定有凌曜栋的影子。”

    “警队的力量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

    “我们本打算推李文斌上位，但现在，依旧是凌曜栋卡在了那里，轻松就粉碎了我们谋划了许久的攻击。”

    “凌曜栋这个人，必须除掉！哪怕不惜代价！”黎永廉说道。

    现任财务司司长徐怀景有些犹豫，他道，“凌曜栋太难缠了，要不我们再从长计议。”

    “来不及了！”律政司司长黎永廉摇摇头，说道，“凌曜栋活抓了那几个人，我们已经不安全了。”

    “那怎么办？”徐怀景和其他几人顿时就有些慌了起来。

    律政司司长黎永廉皱了下眉头，语气狠狠地喝道，“慌什么！”

    “我们现在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要不想死，就要把凌曜栋解决掉！”

    “怎么解决？”现任财务司司长徐怀景语气中带有几分怨气，“当初我就说不要招惹凌曜栋。”

    “这些年，我们动用了多少手段，但凌曜栋却是毫发无损。”

    “怎么你还不明白！”

    律政司司长黎永廉心中对其已经泛起杀机，不过眼下却不是窝里闹的时候。

    他先把众人安抚好。

    然后才道，“现下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你想怎么办？”

    “很简单！把事情搞大吧！让大陆要懂得尊重香港！”律政司司长黎永廉说道。

    真正没有退路的是他了。

    他也不愿意退！

    “说的容易！香港有驻军！”某个人撇嘴说道。

    “可是我们有人心啊！”律政司司长黎永廉意味深长地道。

    “什么意思？”其他几人能做到这个位置，都不傻，闻言神情都是一动。

    “有很多民众对当下的情况并不满意，他们有他们的诉求，我们应该为这些诉求提供支持，以捍卫我们香港的民主法治精神。”律政司司长黎永廉说道。

    “你想怎么做？”几人都是微微色变，听出这话背后的血雨腥风。

    “民众拥有游行示威的自由，这是法律赋予的自由，比如说在中环怎么样？”律政司司长黎永廉面向众人，说道。

    “你这是在玩火……”财务司司长徐怀景批评道，香港是亚洲金融中心，而中环则是香港的金融中心。

    中环一旦有事，那整个香港都会乱，遭受重大打击。

    这打击可不是古惑仔扫几个夜总会的场能相比的！

    香港的金融市场将会出现震荡，股市大跌，整个香港都会陷入瘫痪。

    “我们已经引火烧身了，现在只能纵火烧山，这样说不定，我们才能火中取栗。”律政司司长黎永廉表情严峻地说道。

    其他几人皆是沉默。

    看众人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律政司司长黎永廉心中很是不屑，不过这时候，他必须统一力量，所以他安抚他们说道，“你们也不用过于担心！”

    “这事件中，我们是藏在幕后的，除非特殊情况，否则我们不需要走到前面，只要看着那些傻瓜在前面拼杀就好了！”

    “主义都是他们的，而利益都是我们的！”

    “各位，一旦我们成功的话，香港就会变成以前的香港，将会恢复我们以前优良的接班传统！我们就可以代代富贵！”

    在律政司司长黎永廉的威逼和利诱下，众人终于都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