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趴在崖边,闭紧双眼,听见风声过后,猛地睁开,又赶紧闭上,不敢再睁眼往下看,下面似万丈深渊,碎石成堆,掉下去,必死无疑!
魏震东手把崖边,死死薅住崖边上的草茎,一条腿稳住地面,另一条腿带动脚面,轻微动着,似乎钩到了一块硬石块的缝隙。
吴冬闲距离魏震东很近,一伸手就能够到,他不敢,怕松手时再来一阵风。
魏震东使足了力气,在心里喊:“1、2、3!”
手往后推,脚面往上拉,魏震东成功离开崖边。
魏震东立刻去拉吴冬闲,突起一股风,把魏震东吹的一趔趄,栽倒了。
吴冬闲也学魏震东,前手抓牢草茎,恰巧他这块的草茎处有一小块凸出的石块,他使出摔跤的本领,松开草茎,按住了石块。
最危险的不是手的一松一按,是在节骨眼上,来股外力,危险极大,比如一股风。
崖高,凸出的地方,自然风力大。
魏震东爬起来,见吴冬闲学他在用脚钩。
魏震东正好脚下有一条石缝,被他钩住。
吴冬闲脚下全是碎石,一钩就秃噜。
魏震东猛地向前,一脚踩到了一个圆石块,一轱辘,又把他摔倒。
再爬起来,魏震东看到了,一开始醒来的地方,有一根绳子,走过去,拿起绳子,几步跨到吴冬闲脚腕处,搭绳头要够脚脖,绳头抡起,狠狠地抽到了自己耳根,咬咬牙,再搭绳头,这次更狠,抽到了自己的太阳穴。
魏震东感到头脑发闷,眼睛发花,感到吴冬闲的身子在出溜,立刻伸手去抓,抓住了吴冬闲的裤脚,用力回拉。
吴冬闲的腰担在了刚才他手握的石板上,上半身在悬崖边轻晃。
吴冬闲哭腔有了,喊:“记住了,千万别得恶狼的狼牙,害死你,我就是那物件害的,以为能躲过去,看来不成啊!”
魏震东喊:“别说有的没的话,有我在,你死不了!”
魏震东在用力拽裤脚,拽着拽着,轻了……
裤脚从魏震东手中滑落,吴冬闲掉了下去……
魏震东急了,趴在崖边,往下看,试试,没手抓脚蹬的地方,起来,沿着崖边走。
他心想:“既然路平在这里生活,肯定有地方能上下!”
找了一圈,没找到,断定自己太粗心了,再来一圈,这次相当仔细。
魏震东白溜了一圈,心再急也没办法,唯一的办法是一跃跳下,那是个最愚蠢的办法,等于送死。
魏震东冷静一下,走到木屋前,直看,看出木屋正对的方向,应该有梯子。
魏震东走过去,发现崖边有块磨过的石块,在磨过的石块旁一摸,是个铁环。
“找到了,没错,就这地儿!”
魏震东想着,过去捡起绳子,把绳头拴在铁环里,这次绳头很听话。
打了一个死扣后,魏震东顺过绳子,双手抓住,双脚悬空一跳,脚面跳到了崖边,落在了壁石上,双手正要顺着绳子下滑,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把自己落实的双脚反弹起来,带动整个身子,又弹到了崖上。
第二次下落,同样的结果,又弹了上来。
“这是跟我玩弹跳呢?不让我下啊!”魏震东心想,然后大声喊,“谁?给我出来!别以为我看不到你!”大风小说
魏震东喊完,传回的山林回音,在一遍遍重复他的话。
听到最后,魏震东自己都有点瘆得慌,眼看天黑下来,自己一个人,莫非要住崖上吗?
魏震东搬动几块大石头,在拴绳头的另一侧堆起来,绕过一块绳子,这样可以换个位置下。
魏震东把另一端的绳头,捆上腰,系上死扣,以防万一。
临下时,他在心里默念一句:“这是师傅攀爬的地儿,我要沿着师傅的路走下去。”
默念完,右腿先下,竟然踩到了一个石窝,再倒左腿,下一步,又踩到了一个石窝,魏震东高兴了,速度在加快,几乎下到一半的路程,突然,崖上传来打斗声。
“啪……啪啪……啪啪啪……”
“咔嚓……咔嚓……咔咔嚓……”
“好,好,好!有成活木人……有成活木人……”
“啪……啪啪啪……”
“咔嚓……咔咔嚓……”
“木头人!一群木头人!再练不好,给我滚,滚下山崖!”
魏震东停下了,仔细一听,这声音熟悉,听出来了,这是郝师傅,郝有成师爷的声音!
“见着师爷不拜成何体统?”
魏震东心里想着,立刻上爬。
“噌噌噌”几下,上到了崖边,此时光线有些昏暗,昏暗中有几个身影,直直站立。
“师爷!弟子来了,弟子要拜谢师……”魏震东的话没喊完整,见站立的不是人影,是那几具木桩。
“郝师傅您在哪里?我是小东子,魏友善的孙子小东子啊,我如今拜路平为师了,请师爷出来见见徒儿吧,别躲藏了!”魏震东发了疯似的喊叫。
明明刚才郝有成在说话,明明刚才在训练徒弟,此刻如此安静,为何?
魏震东心生一计,激将法,喊:“郝大吹你给我出来,别在没人的地方吹,在我面前吹,我是你的冤家,友善堂诊所的小东子!”
除了山的回音,没有别的。
魏震东心想不好,赶紧下崖。
本来就没有上到崖上,一只脚踩着石头窝,在看,在讲,要下崖时,另一只脚怎么也找不到下一个石头窝了,找不到不说,有石头窝的脚也被顶了出来,再用脚划拉,已经是平平的了。
魏震东放弃踩踏石头窝,让脚自然下垂,双手倒绳子,下移,突然身子倒翻,整个人被弹上了崖顶,摔在了硬地上。
魏震东一轱辘爬起来,听到了拍手声,声音清脆,带着节奏。
“啪啪啪……啪啪……啪啪……”
拍手声戛然而止。
奇怪的是,没有了山林的回音,传来了几声鸟叫。
“啾啾……啾啾……”
木屋的灯突然亮了,两只鸟从屋门飞了出来。
“师爷,弟子有罪了!”
魏震东喊着,向木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