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的时候,杨月回了村,想了想,穿过村子往河滩上走。
她现在这副样子,总要让荆红妆看到,不然她总不能一晚上不清洗吧?
河滩上的院子里,荆红妆已经做好饭,正和陆垣两个人美美的吃着。
杨月又饿一整天,看到眼睛都要冒出火来,却只能咬一咬牙忍住,撑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喊:“红妆!”
荆红妆回头看到她,立刻一脸惊讶,“呀”的一声说,“嫂子这是干什么去了?”
你说干什么去了?
杨月立刻埋怨的说:“红妆,我帮你去摘桂花,怎么你也不等我,我摔到山坡下,你也不去找我。”
“你摔到山坡下了?”荆红妆一脸惊讶,连忙说,“我还以为你肚子疼先回来了呢,真是对不住,赶紧回去吧,快洗洗。”
就这么打发了?
杨月站着没动。
荆红妆这才想起来,忙说:“哦,你等等!”转身去取了她的背篓给她,笑说,“嫂子的背篓真大,装好些桂花回来。”
没别的了?
杨月瞪她一会儿,见她没有了下文,咬一咬牙,只得拿着空背篓走了。
早知道,还真不如说肚子疼走了呢,脑袋上白白磕了两下,还撕了衣裳。
看着杨月走远,荆红妆忍不住笑出声来。
陆垣咬一口脆香的桂花饼,摇头说:“这个女人也是蠢,明知道斗不过你,还不躲着点。”
“她要是有那个自知之明,也就没有今天的事了!”荆红妆耸耸肩。
这一点陆垣倒认同,含笑看她一眼,叹气说:“估计还没完。”
“那能怎么办?”荆红妆也无奈,“总不能把她弄死吧?”
就算杀人不犯法,她也未必下得了手啊,如果可以,她一定第一个弄死赵松。
只是,重活这一世,她可不想纠缠在这些无谓的恩怨里,从第二天开始,就一边赶课程,一边琢磨那些花瓣。
陆垣还和以前一样,她有问题要问,就给她讲讲,她没有问题,就自己躺在树下看书。
天渐渐凉了,这树下也躺不了几天了。
只是躺着躺着,目光渐渐被她吸引。
怎么那么满满两大篓子桂花背回来,她只做了一次桂花饼,一罐桂花酱,一次桂花汤,剩下的已经晒干,也不知道留着干什么,这几天又在灶里掏来摸去。
荆红妆虽然在忙,可没有忽略他的目光,一脸灰的凑过来笑说:“怎么,终于发现我美丽动人秀色可餐?”
“你想多了!”陆垣收回目光。
“那你干什么盯着我?”荆红妆瞪大眼睛。
陆垣懒懒的说:“我见过花猫,没见过会干活的花猫,不行啊?”
“花猫?”荆红妆在脸上抹一把,才看到自己满手的灰,“嘿嘿”笑说,“原来你喜欢这一口儿。”不理他,重新回去折腾。
这天快中午的时候,荆红妆刚把一些盆盆罐罐摆在院子里,就看到几个下地的人往村子里跑,奇怪的喊:“怎么了?”
这个时候秋收还没开始,只有少部分人下地,大多数男人在队里修补农具,吃队里的大锅饭,这看着就要开饭,怎么还有人往回跑?
郭大头夹在几个人中间,听到她问,大声说:“说是赵松家又闹起来了,我们去看看。”
赵松家?
荆红妆眼前一亮,立刻说:“赵松家闹什么?又被人砸了?”
看这唯恐天下不乱的!
几个人没顾上理她,已经跑远。
荆红妆把手里的东西一丢往外就跑,兴奋的说:“我去看看,看能不能添把柴!”
陆垣:“!”
你就算是去火上浇油的,咱能不能别说的这么明显?
只是,那样的热闹他可没什么兴趣,瞧着她跑远,自己接着看书。
荆红妆冲过河滩,进了村子,没走多远,就看到赵松家院子里外又围满了人,乱糟糟的声音里夹着女人的哭声。
又是女人的事嗨!
荆红妆更是跑的脚下生风。
她自己捅破的只有麻子媳妇儿和张寡妇,这一个是谁,她都不知道。
跑到赵松家院子外,见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完全挤不进去,荆红妆立刻跳着脚大喊:“里边死的驴是我家的!”
村里人:“!”
这丫头又来了!
虽然这次像是不关她的事,还是侧了侧身,让她进去。
荆红妆从人缝里挤过去,一眼看到拽着赵松的人,一下子惊住,失声喊:“陈奶奶?”赶几步拉住她,急声问,“陈奶奶,你怎么在这里?”
竟然是石门沟的陈大娘,陈小妹的奶奶。
围观的人群见她居然认识,都是一阵混乱,就有人喊:“红妆,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荆红妆结婚也才不到三个月,赵松家就因为她的一句话被人砸了两次,这第三次看来又和她有关系。
只是这一次来的只有一个老太太,只是拉着赵松又哭又说,看起来没有什么战斗力。
现在荆红妆来了,好像这热闹开始好看了。
荆红妆已经顾不上理别人,见赵松伸手推陈大娘,劈手就是一耳光,怒吼:“敢碰她一指头你试试!”
赵松的衣服领子被陈大娘拉着,要推还没推开,要躲没得躲,被她正正一巴掌扇在脸上,脆声声的响,虽然不怎么疼,可是丢脸啊。
可是,前几天才刚挨了一顿打,现在脸上还左一道右一道,赵松见她气势汹汹,一口气憋在胸口,硬是不敢发作出来,只是咬牙说:“又关你什么事?”
荆红妆顾不上理他,拉着陈大娘问:“陈奶奶,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
陈大娘一看到她,拉着她的手就哭:“红妆,这个……这个畜牲祸害了小妹,我的小妹……”
只听这一句,荆红妆脑袋就轰的一声,一下子变了脸色,失声喊:“你说什么?”霍的抬头,盯着赵松,咬牙吼,“赵松!”
人群听到又是赵松的风流债,立刻轰的一声炸开,不少人骂了起来。
这个赵松,上南坡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赵松吓的一哆嗦,梗着脖子嚷:“这个……这个你管不着,我……我说过娶她的,我妈昨天去提过亲了,哪……哪里叫祸害?”m..cc
是真的?
荆红妆气的全身哆嗦,几乎喘不过气来,紧紧抓住陈大娘,咬牙问:“陈奶奶,小妹人呢?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