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吃食的换成那个男孩,男孩送了吃食就走,下一次送吃食带走上一次的碗筷。
自己还是量道宫盘道十二院的弟子,这点让秦子追欣慰。
被道惩去道,量道宫没除了自己的名。
他想过回量道宫,可不成行,去量道宫,不单是去学盘道,在量道宫里还有很多量树。量树,可以量化成弓,如果能弄到一张,斜背在背上,配上开矿师四开?的高竖领战衣,会潮癫整个息游界。
如果再能邀到然化龙做助攻,别说一级矿,特级矿也能拿下来。
可这样的弓,得量道宫授予自己,自己还配不上这样的弓。
现在,重要的是自己把身体养好,把道行提高。
为了不把自己练成罗锅腿,秦子追改用卧姿。
在人族的人看来,自己是在睡觉,其实是在练道藏。
用卧姿练道藏,是秦子追在七归子量道场时发明的。
看着自己比师兄们懒散,其实自己比师兄们更努力,所以自己成为了盘道盘家。
人族的人见硅戾整天睡,比壕沟里的猪还能睡,也不出来走走,怕他一不小心睡过去了,所以每天会到秦子追的窗口看看。
看到硅戾胸口在动才放心。
男人们女人们老头老太们,聚在一起聊这个硅戾。
谁都得怨怪上长者几句。
长者只能说:
他是量道者,跟我们不一样。
谁说不一样,我看就一样。瘦成这样了,吃了这么久还是瘦,你是怎么安排的?
长者被说得不敢去聊门子了。
他现在也孤独,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里。
好像是自己在刻薄硅戾,把他饿成这样;好像是自己在刻薄硅戾,不给他找个女人。
而且这些个人说完了还得发表感慨:
可怜呢,瘦成那样,也没个女人照看他。
可怜呢,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哪一天睡过去了都不知晓。
可怜呢,跟拔了皮风干的兔子一样。
烦得长者想一跤摔晕过去。
他解释过了,硅戾每餐吃两大碗,是病在床上起不来了吗?你们这个去看看他那个去看看他,没病也被你们吓出病来了。
硅戾这么大的本事,能跟我们一样吗?
跟我们一样出去这么久能活着回来吗?他现在没动心,等动心了,生上一大串娃。
可这些个人就是不听,聚在一起这个一句那个一句。
秦子追也在后悔设计窗户时没设计扣眼,这个人来拉开窗户看看,那个人来拉开窗户看看,好像自己病得快不行了。
所以有时秦子追会用坐姿练道藏,告诉他们自己身体还行。
自仲秋开始冰冻,下雪的那晚风停了,意外地平静。
人族早入了睡。
秦子追在道藏里看到雪花漫天飞舞,推开窗,外边雪白。
这场雪,会下到来年开春。
来年开春,秦子追是有计划的,现在他是不分日夜恶补量术,他要抓住那只鸟。
抓住他后道公怎么说?秦子追没想好。
如果这场道公输了,结果会是怎样?秦子追也没想好。
他想不好,道公,千万年传承下来的,藏载太多。
不练道藏时秦子追就在想这事,他得衡量好,就他现在的处境,受不住再犯一次错。
到了融雪的时候,秦子追仍没想好这件事。
不过经过几个月静养,他身上有些肉了。
雪融尽后,秦子追向长者要了一袋糜子粑,一块煮熟的肉。
长者不明白硅戾为什么要这些,不过还是照办了。
糜子粑,是把糜子煮熟后揉成粑粑,然后装在一个衣袖扎成的布袋里。
秦子追要这些,是打算步行去雨巫那,他记起雨巫还欠着自己一个道公,看雨巫能不能有道公地抓住那只鸟。
闪姐见这个人又来了,肩上各挂一个布袋,今天是她当班儿。
闪姐你给我看着点。秦子追说。
闪姐没打算劝他,这个人,为了去血海,差点饿死自己。
她也没打算拦他,去告诉虵族长者就是。
虵族长者一听硅戾又出人族了,吩咐哥舒琢普去把他提拎来。
秦子追被提拎到虵族,长者一双眼睛鼓着他。
又要上哪去?
雨巫那。秦子追说。
上雨巫那干嘛?
有人道变成一只鸟在盯着我。那只鸟飞入了髭旸量道场。
长者知晓这事,守护者跟他说过。
他上人族盯着你了吗?上虵族盯着你了吗?你不也道变成鸟飞来飞去?
秦子追不怕长者那双眼睛。
长者,我认为道公不是这样说的。那人为什么要道变成鸟一连盯着我好几天?他为什么不去盯着别人,而是盯着我?
他做什么了吗?他没做什么呀?
我道变成鸟去他们的量道场,是犯了道规;他们道变成鸟到我住的地方,没有犯道规?
你那是量道场吗?随便在哪搭个窝就是量道场?
我是盘道盘家的时候,髭旸一门的人道变成鸟到我盘家的地界,我盘家的地界就是七归子量道场的地界,他们算不算犯了道规?
算。
我是量道宫盘道的弟子,他们算不算犯了道公?
长者想,这个人,绕出道公来了。可这哪是道公,量道宫不参合道家事,所以才没取消他的盘道。
不过在七归子量道场做盘家的时候还是有道公的,如果那时候他说出来,而不是私自捉拿,就不会背上欺师的道惩。这一步,滑远了,吃了大亏。
秦子追有想法,自己在追那个人,才多长的时间,他们把师太长者找来了,像是髭旸一门和师太长者谈好的,一同设局查证自己会不会量变异种。
不过秦子追不能追究,是自己没拿捏好,让师门和虵族失了道面丢了道公。
失了的,丢了的,秦子追要讨回来。
我要先去雨巫那,雨巫把我师父小师姐弄丢了,他们得帮我找回来。秦子追说。
去雨巫那,让他门帮你抓住那只鸟?
他们欠我这么大一个道公,至少得帮我。
长者想,这话说出去丢人,丢虵族的人。他现在不是盘家,是虵族的人,要帮他,该是虵族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