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絮像撞见什么阎王爷似的,连那木尺都忘记带上,便带着一群人马上逃离了东宫。
对方一走,李云兴的眼神更加阴沉可怖起来。
如今东宫之中有叛贼的事,已经板上钉钉,昨晚的事,今天一早柳如絮就带着人马来了。
进喜。李云兴低声说道。
奴才在。身后的太监进喜赶紧走出来。
他是东宫最信任的人,平时也只有他能听到主子叫自己,其他人都不行。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他心里清楚得很,主子要做什么。
他知道,主子一旦动手,绝不会留活口。
让东宫所有人来殿外候命,违抗者杀无赦。李云兴淡漠地说完。
他缓步朝书房走去,此刻,他的目光越发深邃和冰冷。
是。进喜赶紧退下。
东宫内的所谓‘叛逆’,并不难查。
当初苏昭阳被打一事,李云兴没有戒备,东宫上下难以抓到证据。
但是,这个时候泄密,却成为李云兴攻击的把柄,而且,还是一举数得。
不过一炷香时间,东宫上下近五十人全数来到殿外,就连圣女苏妙雪都被宣来。
只是地位不同,她低垂着眼站在一旁,看不清情绪。
而在东宫的大殿上首,李云兴高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可怕。
众人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整个东宫死气沉沉,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李云兴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膝盖处,修长白皙的指甲在扶手上轻扣,发出‘哒哒’的声响。
你们当中,谁告诉本宫,是谁人给皇后递了消息?他淡漠地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回答。
苏妙雪微微抬眸,扫视了一圈四周,最终落在李云兴身上,然而却又立即避开。
禀告太子殿下,昨晚到今日,出入东宫的只有这五人。
娄卫伯上前,将那三人提溜了出来。
分别是负责传菜的太监进禄,两个浣衣女碧莲碧荷,以及两名交班的侍卫。
进禄一被提溜出来,马上吓得浑身哆嗦,连话都不利索:殿殿下明鉴小人从未
啪!他的话还没说完,娄卫伯扬手便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
进禄顿时被打飞几米远,嘴角吐血,趴在地上挣扎了好半晌,爬不起来。
碧莲碧荷两人惊呼一声,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说!你们五个是谁在给外面通风报信?娄卫伯是带刀侍卫,武功了得,脾气火爆。
他再次冲向碧莲碧荷二人,直接伸手掐住她们的脖子将她们举起来。
碧莲碧柔哪见过这样的架势,早已经吓傻了,拼命摇头求饶。
殿下饶命啊!奴婢冤枉呀!
殿下
李云兴眉头微蹙,目光闪烁。
他是可以直接将五个人处死,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但是东宫以后是他的,这些人死了不要紧,但要是影响他的威严与名声,便得不偿失。
毕竟,如果真想处理掉她们,只需派几个暗卫即可。
娄卫伯还在使用武力压迫,但五人只是不停求饶,并没有承认。
娄卫伯,停下来。李云兴突然开口。
闻言,娄卫伯松开两名浣女,往一旁退了半步,恭敬地等待主子吩咐。
他一句话,让众人松了一口气,碧莲碧荷差点晕过去,她们实在受不住了。
你们若是老实交代,本宫可以留你们一具全尸。
但,你们若是不说,本宫保管让你们生不如死。
他森冷地笑了。他的笑声,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让人胆战心惊。
殿下,我们两兄弟是昨晚值守东宫外廷的卫兵,昨晚发生了何事,我两人真的不知。今早轮班之后,便直接回了侍卫府歇息。
两人跪拜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解释道。
殿下,我们昨晚确实没有接触过其他人,请殿下明鉴。另外一男子跟着跪下。
娄卫伯点点头,他昨晚当值,与这二人一处,确实没有越轨之举。
另一边碧莲和碧荷,也是恐惧地解释,我们二人今日是奉命去浣衣局去洗太子殿下的衣物。
殿下明鉴啊!我二人虽是女儿家,但也不至于蠢笨如猪,怎会做出背叛东宫之事呢?还望殿下明察。碧莲哭泣道。
碧荷一直埋着脑袋没敢说话。
太子殿下奴婢
你呢,说吧。李云兴盯着转头看向小太监,语气森寒。
进禄是个小太监,不到十二岁,此刻跪伏在地上不断磕头,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小太监咽了咽喉咙,结结巴巴的说:殿下,昨夜进喜公公告诉小的,东宫要要勤俭,小的便自作主张,想去去御膳房知会一声,让他们今日备膳,免得耽误太子殿下休憩。
进禄说完,满头冷汗淋漓,他偷偷瞄了李云兴一眼。
见他面容冷峻,不知是不是猜中了他的意思,他心里害怕极了。
进喜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进禄算是他提拔上来的小太监,平时机灵懂事,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
进禄,你糊涂啊!进喜痛心疾首的骂道。
进禄一脸后悔的模样,低垂着脑袋不敢吭声。
李云兴看着五人,眼神冰冷刺骨。
既然都不愿意主动承认,那便送去廷尉府,交由他们处理。他冷冷的说道,语气坚决而果断,没有一丝温度可言。
殿下,不可。
这时,苏妙雪在一旁急忙劝阻,她走到李云兴跟前。
殿下,您若是真将他们五人交给廷尉府审讯,那岂不是五条人命都要交待在廷尉府。
苏妙雪继续说道:若是太子殿下相信我,妾身可以帮太子找出暗中传递书信的人。
李云兴侧头看向苏妙雪,似乎在考虑她话里的真伪。
更让他惊讶的是,苏妙雪竟然会出手管这件事,难道她不应该帮皇后的眼线做掩护吗?
殿下,妾身可以担保,绝对能够揪出这个幕后黑手,为太子殿下分忧。苏妙雪诚恳地说道。
但听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