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启已经被李云兴逼到了绝路之上,他犹豫着,似乎还想要找出开脱之词,可他也明白,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必要担谋害老将军的罪名。
他明白洛子袍的意思,他这是不打算管自己了,还想让他认下罪名,可他如何会甘心,要不是因为洛子袍,他也不会丢了副将的位置,更不会陷入如此境地。
可他知道,自己本是普通百姓出身,若非投靠了洛子袍,根本走不到副将的位置,而且在自己投靠之际,便将家底全部供了出去。
也就是说,洛子袍现在掌握着方家上下五口人的性命,所以他才笃定自己不会出卖他。
可洛子袍想错了,方天启是个自私的人,若是他一力担了谋害老将军的罪名,那他必死无疑,他若是死了,家中剩下的人没了倚仗,定也活不好,所以哪怕有万一的可能,他都要给自己求一条活路。
“殿下,求殿下饶恕,下官承认,的确是下官绑了老将军,但这并不是下官的主意,下关与老将军无冤无仇,老将军又对下关有提携之恩,下关都是受人胁迫,不得已做出此事。”
洛子袍皱了皱眉头,他紧紧盯着方天启,眼中有些惊慌,这小子莫不是疯了?难道他不管他的老母和两个儿子吗?他刚要开口训斥,江山却站在他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洛子袍心中一凛,就这样僵在原地,其实细算起来,他并不比方天启好上多少,同样庶民百姓出身,他也并没有能庇护他的家世,如今更是被打为了副将的位置,若是再惹怒太子,甚至都不需要什么理由,便可重新将他降为一个普通士兵。
在江山的威吓下,他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用眼神威胁方天启,不要说些不该说的话,只可惜,方天启已经不敢看向他的方向。
李云兴哦了一声,似乎并不意外他说这番话,他只是一个副将而已,本就不会故意伤害老将军,这对他没有任何益处,所以必定是受人指使,他好奇的是指使他的人。
“既然你说是有人胁迫,那是何人胁迫的你?”
方天启悄悄抬起头,看到李云兴的视线,那目光仿佛要将他看透一样,他立刻心虚害怕得低下头。
“下官也不知道,那人威胁下官的性命,下官不得不这么做。”
李云兴扯开嘴角笑了笑,旁边两个士兵立刻上前架住他,代替江山的位置,将他的嘴给掰开,李云兴拿起一瓶药丸。
“看来你的记性不大好,我刚刚想起来,这瓶药似乎还有能够提神醒脑,催发人深处记忆的功效,你若是将这些药全吃了,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说着拿着瓷瓶走向他,方天启剧烈挣扎起来,他瞪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那瓶药,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此时再看向李云兴那俊秀的面庞,仿佛在看活阎王一般。
“殿下,下官想起来了,下关说。”
李云兴笑了笑,这就对了,总算停住手,静静的看着眼前之人。
方天启深呼吸,悄悄看向洛子袍,只不过完全被江山挡住了身形,他根本看不清洛子袍的脸色。
“回禀太子殿下,请您为下官做主,下官是受洛子袍的胁迫,他手中握着下关一家老小的性命,逼迫下官听他的话,之前与游小将军的笔试也是如此,是他让下关故意找小将军挑衅受伤,随后又让下官装病,这全部都是他的错,下官当真是无辜的,还请太子殿下为下官做主。”
他又重新提起之前与游园林比试之事,就是想证明他在这件事上也是无辜的,他才不是故意和游园林作对,想让太子恢复他副将的位置。
洛子袍听到这话,手不自觉的捏成拳头,心中暗骂方天启蠢货,眼界就这么窄,他以为供出了自己此事就算完了吗,却不知道他供出自己的同时,便也有了暴露那几位贵人的风险。
李云兴扭头看向洛子袍,洛子袍已经跪在地上,朗声说道。
“回禀太子,方天启是在污蔑下关,下官并不知晓老将军是被他抓走的,也从来没有胁迫过任何人,还请殿下明察。”
方天启一听洛子袍居然在往外泼脏水,激动的当即与他对峙。
“我才没有污蔑你,名义上你是校尉,我是副将,可军中兄弟们都知道我是听你差遣的,你握着我一家老小的性命,我与老将军无冤无仇,平时根本接触不到他,若非是你在他房中下了迷香,又怎么能将老将军迷倒,我只不过是在替你做事,若非你胁迫,我怎么可能将老将军交给他们。”
李云兴都快要为方天启拍掌了,说的好,一番话怼的洛子袍哑口无言。
“洛子袍,想当初老将军待你可不薄,我说为何你对老将军失踪之事如此不着急,还有心情去野场赛马,甚至还指使你这个手下找游园林的麻烦,原来竟是你害了老将军,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洛子袍当然大喊自己冤枉,他断定方天启无凭无据,若是全凭他一面之词,那治国家法度于何处。
就在这时,外面跑进来一个仆人,凑在李云兴的耳边说着什么,李云兴挑了挑眉,看向洛子袍和方天启冷哼一声。
“来的还挺快。”
两人不明所以,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众人看向院门方向,竟是李云天带着柳仲卿和戚鸣等人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还笑着说道。
“今日听说太子这里十分热闹,我等闲来无事来凑凑热闹,太子不会觉得我等碍事,将我们赶走吧?”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走到了厅内,一眼便扫清了眼下的情况,仍旧笑呵呵的。
“我还当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太子在此断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