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啊,那他妈的是郑和啊。
陈堪激动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脸上挂着傻笑。
仿佛方才差点被撞死的凶险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只是他的心中,已经在不断的畅想着遨游大海。
大航海,钢铁巨舰,火力压制,圈地为王,万国来朝,谱写盛世华章……
那是男人最终极的浪漫。
但……郑和现在竟然还没有下西洋的意识,这怎么行?
伟大的先驱航海家,得赶紧想办法让他下西洋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陈堪从未像现在这么焦急过。
心里面不断地有个声音在催促他。
回去见朱棣,请求打造宝船下西洋!
把香料、黄金、白银、铜、土豆、玉米、红薯、辣椒全都运回大明!
去海外圈地,开启大殖民地时代,把海外的财富统统打包!
陈堪急匆匆掉头往回走。
但走着走着,心绪忽然间冷静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
“为何会忽然失了方寸?”
甩了甩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陈堪意识到,自己的愤青病又发作了。
“不行!”
陈堪顿住了脚步。
现在国内未稳,贸然向朱棣请求下西洋,朱棣未必会同意。
况且,太祖爷还有片板不得下海的禁令。
“得好好谋划一番,必须要好好谋划一番。”
陈堪在原地踱步,骤然得见郑和,让陈堪心里一时间有些失了方寸。
但下西洋这么大的事情,绝对不是自己在朱棣面前随便说上几句话就能行的。
投入太大了,短期内又很难看得到回报,不说朱棣,满朝文武都不会同意的。
必须得想办法让朱棣看到海贸之上蕴含着的巨大利益,必须要让朱棣明白大海之上充满了机遇与财富。
还必须要让整个大明都从中获利。
不能让这些财富流入少数人之手。
更不能让大明朝的航海史如历史上那般虎头蛇尾。
还有东南沿海的豪族,必须要想办法防止他们垄断海贸。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要谋划的东西太多了。
想到这些事情,陈堪不由得在心中暗道侥幸。
还好,还好他是穿越到明初,文官还没有形成强有力的政治集团,江南的豪族还没有把控朝堂,君权也还足够强势。
一切都还来得及,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填补那些历史上的意难平。
强自按压下心中的激动,陈堪彻底冷静下来。
要想开辟大航海,首当其冲的便是朱棣的态度。
历史上的朱棣,是在不断的抄家过程中,逐渐明白了海上贸易的利润可观。
被他查抄的那些大臣,俸禄都不高。
但他们都有两个共同点,第一、他们都是江南人,第二、他们每一个在抄家时都搜罗出万贯家财。
所以,钱是从哪里来的?
说白了,历史上的朱棣派遣郑和下西洋,就是去撰取财富的,至于有好事之徒说郑和下西洋是去寻找朱允炆,那纯粹是无稽之谈。
真要找人,谁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去,那不是傻子做派吗?
偷偷找到一刀噶了,永绝后患!
这才是找人的正确打开方式好伐?
如果不是去撰取财富,以明初的财政状况。
朱棣哪来的钱打仗,哪来的钱修永乐大典,哪来的钱疏浚大运河,哪来的钱营建北京?
当然,将历史的时间线拉长,朱棣已经做得足够好。
但对于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陈堪来说,这些还远远不够。
海外不仅有财富,还有无数广袤的土地,那些土地才是能够源源不断产生财富的地方。
别的不说,南洋的香料岛、吕宋的铜岛、倭国的银山、还有连河流里都流淌着金沙的美洲大陆,光是这些地方的财富,就足以让大明的国力上升无数个台阶。
在陈堪的认知里,大航海的本质就是赤裸裸的掠夺。
丛林法则,四处圈地,弱肉强食才是大航海的正确打开方式。
而不是像朱棣那样,老老实实的派人去打通商道做生意。
虽然也能赚得盆满钵满,但结果终究只是丰富了君王的内库。
于大明百姓毫无益处。
大航海时代,每一个下海的人都是强盗。
仁义礼智信是好,温良恭俭让也不错。
但...时代变了。
这些东西已经不再适用于当前历史的浪潮。
既然如此,大明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拥有世界上最睿智的君王,还拥有他这么一个挂逼。
大明为什么不能成为大海上最强大的那个——强盗!
......
......
秦淮河上,一直流传着一个奇怪的客人的传说。
据说那个客人很年轻,他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态度温和得令人如沐春风。
他不像其他花丛老手一般,一上来便开始对着船上的艺术家动手动脚,而是会与艺术家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社交距离。
他总是很有礼貌的告知艺术的表演者,他想看那种艺术气息浓厚的表演。
他出手很大方,每一次看完表演之后从不在画舫上过多的停留。
他留下的银裸子,被他称之为艺术滋生的养分。
时间久了,秦淮河上的艺术家们都很想见见这位奇怪的客人。
但这个客人来秦淮河的次数不多,所以许多艺术家不得其门而入。
今天是个很寻常的日子,江南湿热的天气,让身在秦淮河上的艺术家们都兴致不高。
直到......
一位倚靠在船弦之上顾盼自怜的女子发现了他。
“公子,今日花船之上,有掌中舞表演,请上船一观。”
他抬起头,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儒雅,轻轻摇头,应道:“不了。”
随后轻甩大袖,仿佛画中走出来的谪仙一般,缓缓的路过这艘名叫秋月的画舫。
最后...进了一家名为西窗的小船。
“金相玉质,虎步龙行。”
女子发出了如此感慨。
“妈的,掌中舞,要不是老子钱没带够......”
陈堪有些悻悻然,早知道就多带点钱了。
“掌中舞啊,赵飞燕啊,真是可惜。”
陈堪遗憾的咂摸了一下嘴,熟练的抬起手臂。
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上前为陈堪褪去身上的大氅,贴心的为他换上木屐。
陈堪信步走到里间,找了一个空余的位置坐下。
片刻后,另一位女子为陈堪奉上香茗,问道:“公子,今日想听些什么曲子?”
陈堪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后皱起了眉头,什么茶这么难喝?
“我看上次的神仙快乐舞就不错。”
陈堪眯着眼睛淡淡的说道。
所谓的神仙快乐舞,原名叫《太平鼓》,本是庄重典雅的宫廷鼓乐。
只是陈堪叫它神仙快乐舞。
随着陈堪话音一落,两个身着轻缦,赤足露腰的女子便搬着两面小鼓登上了表演所用的舞台。
屏风后的乐师就位。
“铮铮~”
曼妙的筝乐声拉开了神仙快乐舞的序幕。
有琴声相合,女子雪白的柔荑重重的拍在鼓上。
“咚~咚咚咚!”
鼓点急促,鼓声震耳欲聋,让人仿佛置身于宏大庄重的宫廷盛宴之间。
“咚~咚咚!”
随着鼓点从急促转为柔和,再到停止,两位女子将手中的鼓放置于鼓架之上。
屏风之后,琴声宛如清泉一般流淌,仿佛要将刚才鼓声之中的肃杀之意清洗干净。
琴声停了,两位女子褪去身上的清缦,轻轻跃上了鼓面,脚下的鼓点随着女子的舞动,时而轻快,时而急促。
女子赤足踩在鼓上,只堪盈盈一握腰肢扭动出动人的旋律。
那令人心生向往的幽密之处若隐若现。
陈堪于画舫之中的其他客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当宏大的宫廷雅乐遇上了婀娜多姿的妖娆,一股极为反差的畅爽浓烈到令人窒息。
“神仙看了也迷糊啊~”
“是极,是极!”
陈堪忍不住发出感慨,瞬间引来其他色胚的附和。
随着女子高高跃起,足上轻纱于半空之中旋成蝴蝶,这场神仙快乐舞也落下了帷幕。
舞蹈结束,两个女子朝着陈堪行了个万福。
“好活儿,当赏!”
两颗银裸子从他手中飞出,两个女子伸出袖子轻轻一卷,银裸子便不见了踪影。
......
助力了一波艺术的发展,陈堪惆怅下西窗。
神仙快乐舞已是这番模样,那令世人交口称赞又扼腕叹息不得一见的掌中舞又该是何等惊艳?
“艺术果然是个烧钱的行当,可惜了!”
陈堪有些惋惜,要不是秋月楼的收费太贵,他怎么着也得去品鉴一翻。
感慨一番,陈堪缓缓顺着秦淮河而行。
大航海与掌中舞的事情不断在他的脑海中交织,让他有些纠结究竟是先思考哪一样。
路过秋月楼,陈堪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发现秋月楼画舫上有一道目光正在注释着他。
“陈大人,还请上船一叙。”
陈堪循声望去,只见武阳侯徐景昌倚靠在船弦之上,一手握着一个酒杯,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神色。
但他身旁并无女子或下人相随,似乎是专程在这里等他。
陈堪一向只对女子献殷勤,见倚靠在船弦上的女子已经变成了纨绔,顿时失去了兴趣。
“侯爷好雅兴,只是下官公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还请侯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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