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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 朱瞻壑的现状
    锤了解缙一拳,陈堪顿觉神清气爽。

    至于解缙扛不扛得住他这一拳,那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了。

    做错了事情,总是要接受惩罚的。

    大摇大摆的来到大学堂,陈堪已经彻底将揍解缙的事情抛之脑后。

    大学堂里的学子都是一群小屁孩,不是宗室的二代就是勋贵的二代。

    陈堪随手揪过来一个小胖子,问道:“皇太孙和汉王世子在哪?”

    小胖子被人揪住衣领,回过头来正打算发怒。

    但看清陈堪的脸之后,瞬间就化身成为小鹌鹑,缩着头期期艾艾的说道:“两位殿下这会儿应该在善识堂给其他殿下们上课呢,陈叔叔您找他们有什么事情吗?”

    “善识堂怎么走?”

    “朝这个方向一直走,走到头往南......”

    陈堪点点头,放开了那张脸神似武阳侯小胖墩,背着手慢悠悠的朝善识堂而去。

    无一例外,整个大学堂,只要看见陈堪的小屁孩全都露出了一脸惊恐之色。

    无他,陈堪凶名在外。

    这些年陈堪虽然不在京师长住,但京师一直都有他的传说。

    尤其是他当年在京师外坑杀两万人的光荣战绩,更是时不时的就被京师的勋贵拎出来教育一下自家子弟。

    在京师,说是提陈堪之名足可止小儿夜啼也不为过。

    望着撒丫子就跑的小家伙们,陈堪也懒得去和他们计较,一路来到善识堂门外。

    刚刚靠近善识堂便听见朱瞻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任何物体都要保持匀速直线运动,或静止状态,直到外力迫使它改变运动状态为止,那么,什么是保持匀速直线运动,我给大家举个例子......”

    听着朱瞻基变声期的公鸭嗓声音,陈堪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过,他授课的内容倒是有点意思,竟然已经涉及到了初中物理的范畴。

    陈堪轻手轻脚的在门外停下,静静的听着朱瞻基给一群皇族子弟讲课,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弧度。

    早在北京的时候,陈堪便听说朱瞻基和朱瞻壑一回北京,就成了大学堂两霸,更是勒令所有皇族子弟必须跟着他们学习自己教授给他们的新式学问。

    如今看来,似乎颇有成效啊。

    陈堪听了好一会儿墙根,直到门后传来朱瞻基宣布下课的声音,这才准备进门。

    不等陈堪迈动脚步,善识堂的木门便被从里面拉开。

    朱瞻基抱着一本初级物理从门内走出,在看见陈堪的一瞬间,整个人不由得有些愣神。

    下一秒,脸上便露出惊喜之色。

    “老师,您今天怎么有空来大学堂了?”

    看着眼前已经初具人形的大弟子,陈堪脸上也是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随意的回道:“这不刚下朝,路过,就顺便来看看。”

    朱瞻基点点头,笑问道:“可要弟子带您逛逛大学堂?”

    “也好,走吧!”

    陈堪背着手,朱瞻基便在前面带路。

    师徒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唠了几句家常之后,陈堪忽然好奇的问道:“我看你教授新式学问的对象都是皇族子弟,这大学堂这么多勋贵子弟,为何不一起教授了?”

    听见陈堪的疑问,朱瞻基顿时一脸不屑道:“老师所教授的新式学问何其珍贵,被送来这大学堂上课的勋贵子弟,大多都是家中庶子,要不然就是次子,一群只知道混吃等死的废物,教给他们也没什么用,学生要教,那就只教精英。”

    听着朱瞻基理直气壮的话,陈堪忍不住莞尔一笑。

    不过,他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时代,大多数高门大户家中都有一套自家独有的育人方法,家中嫡长子是要继承家业的,自然不可能放到大学堂来混日子。

    反观皇族子弟就不一样了,留在家中,他们也只能被当成猪圈养起来,不如送来大学堂和皇太孙打好关系。

    所以大学堂的宗室子弟里反倒是以长子嫡子居多。

    师徒二人再度逛了一会儿,陈堪才问道:“小壑儿呢?”

    “壑弟啊,这会儿可能在琢磨着怎么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移到大学堂呢,他对那些老夫子教授的三纲五常天道人伦不感兴趣,每日都缩在实验室里,老师可要去看看他?”

    提起朱瞻壑,朱瞻基的语气很欣慰,还有些欣赏,似乎朱瞻壑所作的事情在他眼里是什么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听着朱瞻基的话,陈堪笑了笑,淡然道:“来都来了,走吧,去看看他。”

    “好,弟子给您带路!”

    朱瞻基应和了一句,带着陈堪穿过一片杂乱的建筑,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看着眼前僻静荒凉的环境,陈堪忍不住皱了皱眉。

    朱瞻基主动开口解释道:“壑弟现在在弄的一些东西比较危险,学生怕他将那些东西弄到皇宫里,便隔出了这片荒地作为隔离带。”

    陈堪点点头,跟着朱瞻基跨过一条石灰撒成的白线,进了一片从外面一看就阴森森的建筑。

    感受着这股阴森的氛围,陈堪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师徒二人进了一道大门,朱瞻基将手中的课本放到一处柜子里,又从柜子里取出了两个像猪嘴的东西,又取出两双手套和脚套递给陈堪。

    看这架势,陈堪心中忽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这装备,怎么那么像搞生化武器的装备?

    自己这个小弟子,不会真的在秘密的培育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陈堪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年自己给他们三个授课的时候,朱瞻基是对算学和物理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花时则是更喜欢商业和各种腹黑学。

    而朱瞻壑这个小弟子,喜欢的东西比较奇怪,什么毒虫猛兽啊怪异植物之类的他都会进行收藏,当年陈堪之所以做显微镜,也是他非要缠着陈堪说要看什么微观世界,所以陈堪才会带着他们去烧玻璃。

    陈堪勉强承认他在生物上有着超乎寻常的天赋。

    但这个时代搞生化武器,多少有点变态了吧?

    怀着疑虑的心情,陈堪套上了手套脚套和猪嘴,跟着朱瞻基进了第二道大门。

    一进到房间里,陈堪才发现这房间内部竟然别有洞天。

    放眼看去,一眼望不到头的玻璃柜子盛放在基台上,柜子里是许多奇奇怪怪的植物和动物。

    还有许多和陈堪朱瞻基同样打扮的宫人侍女守在柜子旁边,一手执炭笔,一手拿本子在记录着什么。

    看见朱瞻基和陈堪,这些宫人也没有要起身打招呼的意思。

    朱瞻基带着陈堪径直朝房间最里面走去,走过一段隔离带,陈堪便感觉身上一凉。

    再放眼望去,眼前依旧是同样的玻璃柜子,只是动物和植物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许多像是培养皿一样的东西。

    瘦瘦小小的朱瞻壑正一个人独自站在一座基台前方观察着什么。

    看着实验室的布局,陈堪不由得有些愣神。

    “这都是小壑儿搞出来的?”

    朱瞻基点点头,笑道:“没错,当年您不是讲过实验室是用来干嘛的嘛,壑弟回来之后就搞了这么一个出来。”

    听见两人交谈的声音,朱瞻壑下意识的抬起头,眼中露出惊喜之色。

    “老师,大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朱瞻基应道:“老师下朝,过来看看你。”

    陈堪皱着眉头走到朱瞻壑身边,看清他本子上记录的东西,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

    “你在皇宫里培育细菌?”

    听出陈堪语气之中的不对劲,朱瞻壑愣愣的抬起头,问道:“怎么了老师,这,有什么不妥吗?”

    “你就不怕细菌泄露出去,引起大规模的瘟疫?”

    听见陈堪的担忧,朱瞻壑下意识的松了口气,笑道:“老师误会了,弟子培育的就是最简单的霉菌,还有一些真菌,无害的,您说的细菌和病毒之类的,学生也不会培育啊,就算会,学生也不敢培育。”

    听见朱瞻壑的解释,陈堪的脸色不由得好看了一点。

    看见这些培养皿,他是真的很害怕朱瞻壑脑袋一热,搞出什么生化武器来,到时候他可没有办法解决。

    别看他给弟子上课的时候什么病毒什么细菌病菌细胞讲得头头是道的,但也仅限于理论知识。

    众所周知,理论不等于实践。

    否则陈堪早就造出蒸汽机内燃机发起工业革命了,何至于去教什么弟子。

    陈堪微微颔首,沉声道:“这些东西,放在皇宫里还是太危险了,你最好找一个深山老林没人的地方去搞,生物这种东西,人是很难控制的,可能你一不小心就能搞出一样什么能杀死京师全部人的东西出来。”

    对于陈堪的告诫,朱瞻壑向来是放在心里,所以当即点头道:“老师放心,弟子绝不会在京师之中弄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过些日子弟子便去问皇爷爷要钱要人,将实验室搬到深山老林里去。”

    朱瞻壑都如此保证了,陈堪倒也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他既然种下了现代科学的种子,自然也允许种子发芽生长。

    但自然科学初期的发展阶段,往往是不可控的,所以陈堪也只能让朱瞻壑去大山里搞。

    见陈堪不说话,朱瞻壑主动开口道:“老师,大师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学生的公廨如何?”

    朱瞻基替陈堪做出了回答:“带路!”

    师徒三人来到朱瞻壑的公廨,说是公廨,其实就是一间放满了各种各样工具的小房间。

    三人取下头上的猪嘴,总算是觉得没那么压抑了。

    “老师,大师兄,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叫人送几份膳食过来。”

    朱瞻壑开口问道。

    朱瞻基点点头:“我刚下课,吃点儿。”

    朱瞻壑起身吩咐守在门外的宫人去取食物,朱瞻基便开口问道:“老师今日怎么会想起来去上朝,这可不像您的风格?”

    听见朱瞻基的问题,朱瞻壑也老老实实的在位置上坐下来。

    准备听听最近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看着两个弟子疑惑的目光,陈堪笑了笑,淡然道:“也没什么,就是好久没去上朝去看看。”

    很显然,两个弟子没那么好糊弄,听完陈堪的话,眼中依旧带着狐疑之色。

    陈堪莞尔一笑,继续说道:“陛下打算派为师去云南一趟,嗯,算是去度假,这一次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和为师一块儿去。”

    听见陈堪又要去云南,朱瞻基顿时好奇的问道:“可是因为改土归流在云南受阻一事?”

    “不错,但这一次为师就是去看看,主使是都察院的刘观。”

    听见陈堪这么说,朱瞻基和朱瞻壑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之中看出了笑意。

    他们本就是皇家子弟,政治智慧不低,更别说国策在云南受阻一事现在整个京师基本上已经是人尽皆知。

    刘观去云南,显然就是去背锅的。

    谁让刘观去背的这个黑锅,实在太好猜了,这种阴损主意,满朝上下也就他们的老师能想得出来。

    和朱瞻壑对视一眼,朱瞻基当即点头道:“既然是去看热闹,弟子与壑弟当然要去,就是皇爷爷那边,只怕不会同意我们离开京师。”

    朱瞻壑显然也是有这方面的疑虑,顿时将为难的目光投向了陈堪。

    没法子,他现在被封为汉王世子,老爹领兵出征风头正盛,他这个当儿子的若是就这么离开京师,难免被人认为是别有用心。

    不过,对于两人的疑虑,陈堪早有考虑,否则他也不会来见两人了。

    沉吟片刻,陈堪摇头道:“无妨,此次不仅为师要去,你们小姑也要跟着去,咱们全家都去,以省亲的名义去看你们三姑和四姑,陛下不会阻拦,至于天下人怎么看,不重要,那是你们父辈的事情,你们俩不用去掺和。”

    陈堪的话成功打消了两人心头的疑虑。

    他们一个是皇太孙,一个是汉王世子,现在这个关头贸然离京确实容易引起非议。

    但如果是去探亲,那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毕竟,朱棣的两个女儿都嫁去了云南是事实,以亲情着手,即便是再古板的老夫子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至于京师,朱棣和朱高炽都在,国家还不用着两个小辈来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