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拉着黑姬跑出海棠春坞,也没有回月到风来阁,而是来到了澡身浴德间。
这里是平常唐婉蓉沐浴小憩、观景读书的地方。
由临水的澄渊榭、收藏古籍的万卷堂、还有藏着一汪冬暖夏凉泉水的招隐龙池屋,一起组成了澡身浴德间。
“你忽然跑什么?”黑姬莫名其妙,平心静气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妹妹,伸手摸了摸白姬的胸口,这是武功全失了吗?跑这么一段距离,就喘成这样了。
原本机会难得,她正准备趁着秦守安没有什么威胁性,试探下如何获益匪浅之类的操作。
“再不跑,就有危险了!”
白姬抚摸着胸口,把自己掀开被子时,看到的胆颤心惊的一幕告诉了黑姬。
“你现在能够明白,为什么屠夫杀猪的时候,猪叫的那么惨了吧!”白姬心有余悸地说道,恍惚间似乎就成了猪,被秦守安这个屠夫杀的嗷嗷惨叫。
“我不信。”黑姬觉得白姬描述的太夸张,她肯定看岔了,其实她看到的是秦守安的手臂、怀瑜的手臂或者小腿。
“我八品巅峰的眼力,还是先摸着不对劲,然后才去看的,会错吗?”
白姬指着窗外正在采花的蜜蜂说道,“看,我一眼瞧过去,就发现它是母蜜蜂。”
“蜜蜂基本都是母的,采花的也都是母蜜蜂,还用你一眼瞧过去?我闭着眼睛都知道。”
黑姬尽管反驳着白姬,却也知道白姬看岔的可能性很小,而且两姐妹虽然没有见过真的,但是都从白姬那些带绘本的小册子里见过图画。
“伱想想看,他是春帝之体,御三千女子……一个怀瑜根本满足不了他,加上我们两个,床上一共才弎。”
白姬庆幸自己的决断,“据说男子早起欲望极其强烈,往往都是随手拉着个什么,都会随意操练一番。我们不赶紧走,就会被他随手拉过去使用。”
“被他使用倒也……只要能够获益匪浅,倒也……倒也不是不能接受。”黑姬摸了摸脸颊,略微有些脸热。
再想想自己作为江湖中人,兼且心机深沉,为了提升武道修为,自是要无所不用其极,寡廉鲜耻才行,关键的问题是:
“就是你说的太可怕了,我都有点打退堂鼓了。你看那些猪,被屠夫捅了以后,都死了!”
“还好我及时醒悟吧?”白姬拿出小铜镜,照了照自己,美艳无比的脸颊都有些发白,原本格外嫣红的嘴唇也褪去了血色。
能够让自己这样的江湖浪女大乱阵脚,小王爷果然也是风月老手,是白姬必须花点儿心思才能征服的对手。
白姬并没有放弃,只是暂时战略性的撤退,调整战略战术之后,一定会反击的,把秦守安镇压在自己身下扭动如狂蛇乱舞,最终也只能乖乖盘着。
“奇怪了,那怀瑜怎么受得了?”黑姬仔细思虑着,白姬总是过于关注表面现象,不懂得高屋建瓴地纵观全局。
黑姬就懂得从那张床上存在感不强的怀瑜身上,更加深入地看问题。
“难道是因为怀瑜曾经是有夫之妇?不,唐婉蓉说过,怀瑜是处子来着,她昨天晚上第一次……难道唐婉蓉看错了,怀瑜也是江湖浪女?”白姬百思不得其解。
“江湖浪女有个屁用啊,你和唐婉蓉都是江湖浪女,真的面对秦守安,还不都跟土鸡瓦狗一样?”
黑姬作为真正的江湖人士,未来的女刀神、黑翼女龙王、黑白双煞之黑煞,自然不把什么江湖浪女放在眼里。
“我知道了。”白姬在风月之事上终究阅历丰富,眼眸中闪烁着发现真相时,清澈而明亮的光芒,“你没发现吗?怀瑜和唐婉蓉,她们都练了桩功!”
黑姬记得怀瑜练得那个,秦守安说是课间操,但是实际上都是和唐婉蓉的桩功差不多的动作,被妹妹一点醒,黑姬也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那个桩功的真正作用,其实就是为了让她们能够适用秦守安。除此之外,别无他解。”白姬肯定地说道。
“我们也练?”黑姬犹豫着问道。
“反正练了也没有坏处……至于要不要继续执行从秦守安身上寻找突破契机的计划,以后再说?”白姬脸颊红扑扑的。
两姐妹都有些紧张和羞耻,于是不由自主地又抱在了一起,这样才能安心和从容面对。
这时候唐婉蓉一边踢着绣鞋,一边摘着头饰,怒气冲冲地走进了招隐龙池屋。
“你们怎么在这里?”唐婉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这个气啊,“好啊,昨天晚上你们跑了,我却落在了秦守安手中,被他百般羞辱!”
白姬正想解释两姐妹同样落在秦守安手中,不但被他百般羞辱,还差点被他百般玩耍,黑姬却抬了抬手,阻止了白姬说话。
“他怎么羞辱你?”黑姬炯炯有神地看着唐婉蓉,引导着唐婉蓉继续自曝其丑,这样黑姬和白姬再说自己的遭遇,感觉就没那么丢脸了。
唐婉蓉看着黑姬一脸狡猾小狐狸似的神情,马上回过神来,面对这两个脑子不好使的,必须把话说清楚,否则她们能够把你三折就能唱完的戏,写成十折都演不完的长剧。
“他在我肚子上画了一幅画。”唐婉蓉拉起上袄的下摆,给白姬和黑姬看了一眼又放下。
他说是小牧童放牛图,于是她也没有看,拉起来才有点担心画的内容,要是他其实是画个什么男女闺房图示,才是真的丢脸。
“这算什么百般羞辱?”黑姬大失所望,“还挺好看的。”
“就是小母牛有些奇怪。”白姬略微有些奇怪,这小母牛的屁股,怎么有一种活灵活现的真实感,跃然纸面,颇有些隔壁房大人画作“八面意动”的感觉。
唐婉蓉只给她们看了一眼,这种羞辱没有什么好仔细品鉴的,她们点评的越多,她就会越羞耻。
只是她们为什么觉得没什么?十分平静的样子。
哦,对了,这两个压根就不懂……就算是自称江湖浪女的白姬,也根本不明白这时候唐婉蓉的心情。
她那么大一个美人儿,他爹怎么和他说的?“姿容天下无双”,“绝世珍宝”,“守安当娶之”。
他却宁可和大丫鬟胡天胡地,把她丢到一边却,最终玩闹般地在她腰上画了一幅画,对她的绝色容颜视若无睹,对她的身子毫无兴趣——唯一的兴趣,就是可以拿来画小牧童放牛图。
女人当然不愿意稀里糊涂地失了身子,可是这种赤裸裸地表示,你根本不值得我提起一点点兴趣的态度,简直就让唐婉蓉怀疑人生,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践踏。
这大概就和某些故事里,女子借酒醉投怀送抱,却被一记掌刀打晕差不多吧……会被记恨终生。
“算了,我不想和你们说这个。”唐婉蓉指了指眼前的两个罪魁祸首,“说说吧,我怎么就晕过去了?你们怎么做得出来,自己跑了,任由我落在秦守安手中?”
两姐妹对望了一眼,抬头看了看彩绘木板层层叠落,雕刻精细的藻井,又左右看了看窗外的蜜蜂。
“其实我们三个是全军覆没。你自己一个人醒来还好,我们两个醒来的时候,亲眼目睹世子正在和怀瑜玩耍。”
黑姬爽快地承认了大家都是垃圾玩意,差不多是同样的下场。
“什么?”唐婉蓉一直以为她们跑了,但是想想也不意外,她都落网了,这两只能成漏网之鱼?
“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为什么我们用了迷烟管,最后被迷晕的反而是我们弎。”白姬扭头看着姐姐。
黑姬摸了摸胸口,居然找到了自己的迷烟管,看来是秦守安制服她们后,又塞回给她了。
黑姬看着迷烟管,心里感觉居然有些奇妙,世子其实是挺细心和温柔的一个人吧……这可是黑姬最喜欢的江湖神器之一,要是弄丢了难免会有些伤心。
不愧是黑姬愿意和他浅浅玩耍一点点的人,嘻嘻。
“算了,反正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你们一起行动了。”吃一堑,长一智。唐婉蓉也没有唤来丫鬟服侍,一边脱掉上袄,一边对身后的黑姬和白姬说道,“一起洗洗吧,你们帮我擦擦。”
唐婉蓉已经习惯了让她们两个看到自己狼狈和丢脸的一面,反倒是对贴身丫鬟和婆子,都要更顾忌一些。
黑姬和白姬昨晚已经增长了无比丰富的见闻和阅历,尽管没有和秦守安真正玩耍,但总觉得都需要洗洗身子。
“这小母牛画的真好。”白姬看着唐婉蓉小腹上的画,再次感慨着,尤其是唐婉蓉腹部柔软,走起路来腰肢扭动,让那小母牛的屁股也一扭一扭地。
唐婉蓉走到镜子面前看了看。
秦守安虽然讨厌,但这丹青功夫,似乎真的不亚于房相,唐婉蓉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镜中的她只穿着十层褶裥的一片裙,柔润的光晕中,美人腰肢纤细柔软,随着她腰胯的扭动,整个画面也活灵活现起来。
那一行白鹭似在轻轻舒展翅膀,那远山似在云雾里隐隐约约,那近处的牧童手舞足蹈的快活,而那小母牛更是踱着步子,肥大的……嗯?
他……他……他把她的肚脐眼画成了牛欢喜?
黑姬和白姬没什么见识,唐婉蓉却是养了斗牛的,对于公牛母牛都十分熟悉,一眼就看出来了秦守安的可恶之处!
唐婉蓉提着裙摆,紧紧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气的暗下决心:秦守安啊秦守安,知道南方有一种叫大象的生物吗?它们的鼻子……本王妃迟早有一天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在你肚子下面画大象,你就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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