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键时刻,老村长站了出来,一脸威严的拽起叶七郎的衣领,喝道:“你说什么胡话,莫非你想因为你浑家自己,搭上咱们整村人吗?”
叶七郎不顾老村长的殴打,只是拼命的哀求,跪在地上,脑袋都磕出了血来,老村长看向三壮,却见此时三壮已经靠近石桥,准备炸桥了,不过大家都没有经验,所以需要准备时间。
叶琛再次挥手,示意家丁们悉数跟上,手持弓弩做防御姿态。
见村长不顾自己浑家的死活,叶七郎便跑到叶琛跟前,抱着叶琛的大腿,哭嚎到:“老侄子,救救你婶子吧,当初你浑家没奶水,大壮可是喝她的奶水长大的啊,你不能看着他死在外面啊。”
叶琛自然记得叶七叔的恩情,更知道叶七叔这一辈子到底有多辛苦。
家中只有二亩薄田,穷困了一辈子,平日里吃了上顿没下顿,跟六叔一样,是典型不懂生产的孬汉。
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个不嫌弃他白皮风的女子,踏踏实实过上了日子,还有了娃,这要是一口气都死在村口,估计他也没有心思活下去了。
但是关乎全村人的性命,他肯定不能胡乱开口,周围人也全都默然,显然是大家都不愿意去救叶七郎的浑家。
那些山贼骑兵并未第一时间杀人,而是围着水渠边缘不断的耀武扬威,大声对清河村这群敢于集结起来的青壮指点取笑。
至于那些被驱赶的村边儿的百姓,则被他们用马鞭不住的抽打,甚至有些因为跑得急跌倒的,被他们不断用马腿踩踏四肢,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水渠对岸百姓们绝望的呐喊,特别是叶七郎浑家的哭喊声更是让人心疼。
叶七郎的浑家姓赵,村里人都叫他叶赵氏。
叶琛的发妻温云衡生产大壮的时候没有奶水,恰逢叶七叔的浑家大儿子早夭,便自动登门为大壮喂奶。
这些年大壮没少往叶七叔家跑,帮忙干些农活,而叶赵氏也没少帮衬大壮,大壮的很多农田里的本事,好多都是叶赵氏手把手的教的。
待叶琛发迹之后,叶赵氏也并未挟恩图报,而是借着叶琛给予的便利,做了些小买卖,每天推着羊角车挨个村子跑,将鸭蛋收回来卖给叶琛,小日子过得也算是有声有色。
虽然不至于跟叶琛一样起新房子,但是草棚子修缮了,还买了布匹,给男人换上了新衣。
如今村里开了官私合营作坊,叶赵氏更是生产线上的一把好手,前些日子还得了小红旗,挂在家里别提多开心了。
叶琛专门给她发了奖金,老婶子便跟叶七叔商量,自从成亲到现在,娘家也没跟着沾什么光,但是大哥没少照顾家里,便想着送一半的铜钱过去。
叶七叔每次登门,都是要被那高大的大舅哥嫌弃的,便没敢登门,而是让两个儿子跟着去了,谁曾想本来是让媳妇扬眉吐气的美事,却成了祸事。
叶琛紧握着拳头,叶六叔跪在地上哭嚎,他肯定难受的紧。
但是他的情绪很是冷静,仔细观察着这些山贼骑兵。
外面的山贼骑兵拢共大概三百人,都是一人一马,其中所有人都没有穿甲,唯独有攻击性的武器,就是他们手里的大刀,这群人连弓箭都没有。
用军队里专业性术语,这属于步骑兵,典型的战五渣。
将高适带到村口,卢照凌便跑到叶琛这边儿,“山贼骑兵大致有三百人,都是垃圾货色,但是比起咱们来说,强太多了,他们现在不断的鼓动声势,就是想瓦解乡亲们斗志,一旦咱们露怯,他们就要冲击石桥了。”
温华也说道:“一旦他们冲击石桥,凭借我们的能力,几乎是抵挡不住。”
听到他们的话,村里的汉子们一个个脸色惨白,叶琛的脸上却闪过一道精光,心中有了谋算,将贴身家丁叶修叫到跟前,嘱咐了两句,那家丁闻声点点头,朝着三壮他们而去。
而待叶修离去之后,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影,不知道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叶琛身侧,对叶琛抱了抱拳,原来是已经消失了许久的潘虎。
此时大家的心思都在山贼上,对于忽然牵着马,提着大刀出现的潘虎,反而没有人在意。
叶琛心里盘算,清河村虽然有一个团的兵力,还有几百青壮,但是远逊于对方,人家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三百骑兵。
叶七郎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妻子没有救了,只是绝望的流泪呜咽。
忽然,村外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村里人望去,确实那些山贼骑兵戏耍够了,开始圈马包围他们,准备动手了。
叶七郎一下子跳起身来,仿佛生了智慧一般,对着外面大声呼喊,“浑家,快跑,别走桥,跳进渠里游过来啊。”
婶子听了叶七郎的话,忽然间似乎有了无穷的力量,拉着两个儿子,发了疯的往水渠方向逃窜,叶琛眉头舒展,有些话他是不可能说的,希望其他的乡亲们不会怪自己吧。
但这时,忽然出现了一匹马,却是一个山贼,朝着叶赵氏追了过来。
因为临近水渠边缘,那张脸得意的狞笑,显得格外的刺眼。
叶七郎站在对岸大哭,身子软绵无力就要倒下。
就在这时,在叶孙氏不远处同样逃命的一个发髻散乱的妇人,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剪刀,拼了命的冲了过来,对准山贼骑兵的马眼刺了过去。
那骑山贼骑术其实并不精湛,结果猝不及防之下,被硬生生捅瞎了战马的一只眼睛,战马嘶鸣,直接将骑卒甩落战马。
“你傻了,还不跑!”那救人的妇人,拉着叶赵氏就往水渠方向逃去。
却不料落马的山贼心中含怒,从腰间解下一只铁锤,对准那妇人便扔了过去,那妇人躲闪不及,被砸中了后心窝。
那妇人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