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姨娘进来就看到二人对峙的场景。
她急忙上前打圆场,“老爷,夫人最近太累了,刚才还险些晕倒。这不,我刚去拿了药过来给夫人服用。”
她手里拿着一只药瓶,塞子打开,瓶中药丸子散发出浓烈的药味。
那浓烈的药味钻进郑老爷鼻腔,看着妻子略苍白的脸,他终是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在他走到院中时,屋里的人听到他冷冷的吩咐下人两个字。
“挂帆。”
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养女耽搁生母的大事。
郑夫人身子晃了晃,跌坐在椅子上。
她难过的说:“我为这家生儿育女,劳心劳力,他竟然这么对我。”
罗姨娘安慰她道:“夫人,老夫人刚过世,老爷心里难过。”
“我知道他心里难过,谁死了娘能不难过?可是他也不能这么对我啊,我为了这个家都快累晕了。”
罗姨娘没再说什么,只将那药递给她。
吃了药,郑夫人又问:“老院子的事,都安排好了吧?”
“夫人放心吧,奴婢都敲打过她们了,不会走漏风声的。”
郑夫人点点头。
原本老爷就因为没有给他老娘送终而心里不舒服,要是让他知道他老娘昨天下午就走了,孤零零的在床上躺了一夜才发丧,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
……
拜堂后才会吃席,时间还好。
郑瑾瑜和萧萱遭到冷遇,不愿意去受人白眼,两人便找了偏僻没人的地方待着。
没过一会儿郑瑾瑜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熟人,挂着雪花的苍竹后,那白色的人影苍凉孤寂。
吹了冷风,他手半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显得有几分脆弱。
郑瑾瑜定定的看着他。
身旁的萧萱注意她心不在焉,便停下吐槽,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远处的人冲她们礼貌的笑了笑。
萧萱便冲那人行了个万福礼,又对郑瑾瑜道:“去吧。”
郑瑾瑜侧头看向萧萱说:“我去了,你可就一个人看她们白眼了。”
萧萱蓦地轻笑,“怎么会呢,我又不去凑热闹,我就坐在这里等你。”
“那……我去了?”
小姑娘还有些害羞,萧萱帮她将散落的耳发整理了一下,笑着说:“要去就去呗,别让人家等久了。”
郑瑾瑜这才丢下萧萱向远处的谢裴煜走去。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家养伤吗?”她声音压得很低,袅袅绕绕勾得人心痒痒。
谢裴煜笑了笑,也故意压低了声音,“我也想来喝个喜酒。”
郑瑾瑜哼了一声,“伤得那么重还喝酒?你也不怕没力气爬起来过年。”
谢裴煜微笑的看着她,“你是在关心我吗?”
郑瑾瑜:“……”
“好,你说不喝,那我就不喝。”
“不喝喜酒你来干嘛?”
谢裴煜:“……”
“咳咳,其实是我想见见你。”顺便让大家都见见我
他太久没露面了,该出来让人看看的。
许是他看她的眼神太过炙热,她被烫得不自然地偏过头去。
“我不是前几日才看过你了嘛。”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已经连着五日没见你了。”
郑瑾瑜笑了笑,“你这人……”
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她转移了话题,“你伤好了没有?”
“嗯,好多了,我都能走了。”
“那我们去前面走走?”
“好。”
他是能走了,但走得很慢,但看起来很稳。
担心被人看出什么来,他也不敢走快。
这么忍着肯定不好受。
郑瑾瑜说:“人也看了,找个理由回去吧。”
他不是非得观礼吃席的,出来溜达一圈,让人知道他没什么事就行。
其实他刚才就可以走了,多待一会儿就是为了来看看她。
现在人也看了,便该走了。
偏偏这时有几个丫鬟匆匆而来。
看到郑瑾瑜,几个小跑起来,“小姐,小姐不好了。”
领路的人是卢家的下人,身后跟的是郑瑾瑜的丫鬟春梅,还有郑夫人身边一个丫鬟。
“出什么事了?”如此慌张,郑夫人身边的人都来了。
春梅说:“老夫人……老夫人走了。”
前几日老太太就快说不出话来,现在……去了?
“走,回府。”
郑锦绣的拜堂不看了,喜酒也不吃了。
卢夫人不是觉得郑家丢脸吗?好,你家的媳妇没个娘家人观礼,慢慢丢脸去吧。
至于郑锦绣会怎么样?那不关她的事。
“二小姐,不知少夫人在哪儿?”
“我大嫂在后边,你从这边过去就能看到她。”
“多谢二小姐。”
郑瑾瑜欲带着春梅回府,转过身来看向谢裴煜,“我得走了,你……”
“我也走了,我得回家把这事告诉我娘。”
郑瑾瑜点点头,带着春梅离开。
萧萱的丫鬟等在门房处翘首以盼,看到郑瑾瑜出来,就急忙出来问,“二小姐,我们少夫人呢?”
“你们少夫人马上出来,你就在这里等。”
“是。”
急匆匆的到了门口才想起来,她和萧萱坐的一辆马车来。
这会儿再去找马车耽误事,还不如等萧萱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没等到萧萱,反倒是看到郑宏琦和郑宏旭匆匆出来了。
两人一出来就看到了郑瑾瑜,“你也知道了?”
“是啊,祖母走了。”
“唉!”郑宏琦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么巧,我们都走了,不能看着锦绣拜堂,也不知人家会怎么笑话她。”
郑瑾瑜冷笑,这个蠢货,郑锦绣就那么重要?
你亲祖母死了你不急,你担心郑锦绣被人笑话。
古人重孝道,家中长辈去世是大事,一般来说得守孝。
父母辈守孝三年,孙辈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