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北门。
许褚与典韦带着本部三千人,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抵挡便从城墙的缺口出冲入了宛城。
一路上的伤兵完全无法阻挡他们所率领的精兵。
“典兄,刚刚俘虏的伤兵说了,那桥蕤的宅邸可就在北门附近,莫不如?”
许褚抬肘拱了拱身旁的典韦说道。
“不好吧,违了将令轻则杖刑,重则砍头啊。”
典韦本能地摆了摆手,他想来是刘辩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的。
“典兄,你看着城里几乎无人驻守,只怕城中守军已经逃了大半了,此刻若是我等擒住了桥蕤,岂不是大功一件?”
许褚拉着典韦继续劝说道,“实在不行,咱们派人去通报一下,就算是出了事情,也好让陛下知道。”
典韦见实在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了下来。
两人带着三千兵马直奔桥蕤在宛城之中的府邸。
此刻桥蕤正带着亲卫收拾行装,刚要出发离城,却被赶来的典韦、许褚两人撞上了。
宛城东门。
李丰已经接到了桥蕤的将领,刚要指挥七千守军从东门撤出,却见桥蕤府邸方向火光突起,喊杀震天。
“不好!汉军已从北门而入,主将若失,诸将皆亡,兄弟们!随我回援桥将军!”
李丰本就与桥蕤私交甚好,而桥蕤连城破之事都未怪他,此刻岂能不全部下与朋友的忠义?
刘辩营中。
卢植自许褚两人进攻北门开始,便命传令兵将赵云及其所部调了回来,他料定此刻桥蕤大军必然从东门而出,正在与赵云交代如何追击的事情。
“报!许褚、典韦两位将军已经拿下北门!我军唯有折损。”
卢植闻言点了点头,却不见那传令兵起身,立刻有了不好预感,“还有何事?”
“两…两位将军带兵去攻桥蕤府邸了!”
传令兵说罢,卢植气的一掌拍在了桌案之上。
“敌军士气虽然已降,但为救诸将必效死命,若一万守军回援本门,我部皆是骑兵为主,步战岂能占得便宜?莽夫啊!”
“子龙!速去救援,城中骑兵施展不开,停马于城外,步行入城,救出本部即刻撤退,不得有误。”
赵云闻言也深知两位大哥犯了大错,立刻接下将领,此刻他只希望自家士卒死得越少越好。
“老将军,朕同去,不知能否……”
刘辩话未说完,便见卢植摆了摆手,“他两人是陛下亲卫,老臣不敢下杀手,但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咳咳咳……希望此番可以让他们长个记性,陛下日后定要教他二人多读兵书。”
“如此我大汉可得悍将矣。”
卢植说罢,口中咳出了鲜血。
本就老迈的他,此刻动了大怒,气急攻心,竟引发了旧疾,但军情险要,刘辩只得嘱托两位神医治疗卢植,而自己立刻披甲提枪,纵马而去。
桥蕤大宅外,原本势如破竹的许褚和典韦,此刻遭到了桥蕤与李丰的两门夹击。
许褚立刻指挥士卒布下了圆阵,一面防御,一面向着北门退去。
“典兄,此次是仲康害了你啊。”
许褚一面挥刀,一面叹气道。
“说这些干什么?你我生死兄弟,陛下常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既吃一堑,当长一智,此刻你我火速突围便好!”
典韦憨笑一声,独自一人冲出阵外,连杀数人在撤回阵中歇息。
饶是如此勇将,鼓舞着士气,本部士兵却依旧损失惨重。
一是人数上的劣势,二是典韦许褚所带的朱雀军本就是轻骑部,马上敢效死命,可是步战却不如宛城中的守军进退有度。
许褚望着眼前全是半身铁甲的敌军,不由得心中一寒,在看自己这里,轻骑本部大多是皮甲镶嵌铁片的护具,防御力大大不如敌军。
不过一刻时间,许褚手下已经战死了三分之一的兄弟。
“兄弟们,是我害了大家!今日战死的诸位,我许褚便是卖家卖儿,也会为各位尽孝养家的!”
“其余的兄弟们,陛下的援军很快就回来的!大家顶住!”
许褚怒吼一声,不顾自身,冲出阵外,与典韦一起再次挡下了一波进攻。
“仲康大哥!子龙来也!”
寒如霜雪的月色下,只见一将身着银甲、胯下白马,带着手下从侧面杀出。
赵云跃下照夜玉狮子,手中银枪连环,杀得宛城士兵心惊胆寒。
许褚见状,立刻高喊,“兄弟们变阵!锥形阵,杀光敌军!”
要说朱雀军,也是许诸按照王越的法子精练了五年的精兵,若非如此,这三分之一的阵亡率,碰到寻常部队,在就有溃散的迹象了。
随着阵型的改变,许褚这方开始由守转攻,典韦撇了撇身上的鲜血,嘿嘿一笑,独自一人跃入了敌阵之中。
“恶…恶鬼啊!汉军中有恶鬼!”
黑夜之中,宛城守军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典韦身上。
此刻的典韦手舞双戟,一路如同割草切菜一般将敌军斩杀。
刘辩的援军加上如同恶鬼般的典韦,无疑是在敌军刚刚燃气的一丝士气上又来了沉重的一击,宛城守军隐隐有了溃败的迹象。
而这一切,也都被守护着家小的桥蕤看在了眼里。
他瞪着通红的双眼,一把便掐住了李丰的衣领,“快撤!给我留三千人便好,一万人在街巷之中也施展不开的,我率部向着东门边打边退,你依计行事!”
“将军,可是……”
“可是什么?食人之禄,忠人之事,此乃武将本分!寿春切不可失!主公已经联系了兖州刘岱,他会出兵袭扰陶谦的,只要你援军一到,便能解了寿春之围!快去!”
桥蕤此刻眼中仿佛能喷出烈火一般,主将那股不容置疑的威势彻底爆发。
“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