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往往是邦交的延续,而邦交是华夏自商朝就开始研究的课题。
所谓上兵伐谋,谋的并不是进攻时的军队调度与奇兵,而是开战前的各种准备与既定策略。
两日后,郭嘉已经到了北屈大营,王越粗略地听了郭嘉所说计策的大概,便立刻引军五千,陪同郭嘉一路北上前往了白波军在西河县的大营,离石。
次日清晨,赵云带领先头部队,趁着天还未亮,便前往了富县驻守,此地如同漆垣一般,一副人间地狱的惨状。
但赵云并未下令打扫富县,而是率军将兵营设在了河道旁。此后赵云军中皆吃冷食,不起锅不造饭,按步不动。
而郭嘉也在当日抵达了离石大营之下。
“大汉使臣郭嘉,求见白波军大帅杨奉大人!”
郭嘉手握使臣符节,坐在马上大声嚷道。
“来使身旁的将军是何人?”
离石大营之上,守城的兵将高声叫嚷道。
“吾乃大汉中尉王越是也!”
“将军可是辽东游侠剑圣王越?”
城头之上一位将领探出身子,高声问道。
“正是王某!将军既然认识我,何不开城一见?”
王越挥了挥手,高声答道。
“在下徐晃!乃是河东郡人,早年便闻将军剑术超群,冠绝天下,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啊!”徐晃摘下头盔,继续说道,“将军稍候!某这便为将军开门!”
片刻过后,只见一手持开山斧的猛将,在缓缓吊起的城门下显露身影。
“杨帅有令,请诸位下马入帐!”
徐晃一拱手,说道。
郭嘉与王越对视一眼,立刻下马,五千汉军皆留在城外,两人只带了十名亲随进入营中。
“素闻白波军抗击匈奴,收纳大汉难民,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今日是否能得见韩暹、胡才、李乐三位将军?”
郭嘉一边走,一边看向身旁的徐晃问道。
“来使客气了,白波军中不过是些活不下去的难民,一起讨个生路罢了。”徐晃闻言,脸色有些尴尬,但依旧引路,继续说道,“离石大营是杨帅的驻地,其余几位大帅皆在外地驻守。”
“可惜了,不过杨帅是白波军的领袖,倒也不算白来,徐将军请!”
郭嘉一拱手,跟在徐晃与王越身后入了大帐。
大帐之中杨奉正在饮酒,他与徐晃是同乡,所以杨奉军中,除了他自己最能拿主意的便是徐晃了。
杨奉一见来人,立刻高看了一眼,他也知道王越的威名,“不知汉使此来所为何事?”
郭嘉并未立刻搭话,而是先一拱手,看向了杨奉的桌案上,酒爵之中酒色浑浊不堪,一旁的肉食也是干瘪无油。
见此情形,郭嘉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奉了大汉天子之令,前来嘉奖将军。”
说罢,郭嘉立刻从袖中掏出了诏书。正要念,却被杨奉打断。
“慢!白波军也曾劫掠河东河内,陛下为何要嘉奖我?天上岂有白白落下馅饼之事?”
杨奉眯起眼睛看着郭嘉,右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刀柄之上。
“杨将军稍安勿躁,陛下初入并州,见一片匈奴过后生灵涂炭的景象,心中悲切之际,又从难民口中得知将军收养汉民抵抗匈奴之壮举。”
“前日已经命人写了檄文,张贴各郡县,以扬将军之仁德,将军之举,陛下并不以贼寇待之,反倒觉得将军乃是大汉之幸,所以才特命在下,为将军封赏。”
郭嘉声情并茂地说着,杨奉微微一笑,他的确做过上述之事,不过那是年景好的时候,年景不好的时候,他可没少做贩卖妇孺给匈奴的事情。
“既是封赏,不知陛下要赏些什么?”
“赏将军粮草五万石,银钱三十万贯。”
杨奉闻言,原本举起酒爵的手微微一滞,眼中露出了一丝贪婪。
要知道这几年并州的情况并不好,营中又大部分是难民,无甚真正的战斗力,但他却不能舍弃不管,不然自己起兵就失去了根基。
此刻正是白波军缺粮的时候,虽然袁绍给了粮草,但那些大都被于夫罗吞了去,杨奉也只能假装不知道,毕竟如果和匈奴撕破脸,那连做人牙子换粮的买卖也做不得了。
“陛下出手倒是比袁绍那厮大方些。”杨奉压住了心中的蠢蠢欲动,饮了一口酒,缓缓说道,“陛下的条件呢?”
“陛下并无条件,将军所举乃是义军,陛下此举只是不想让将军受苦罢了。”
郭嘉说罢,徐晃和杨奉皆是瞪大了眼睛,“汉使、王将军,快请坐!”
杨奉立刻指了指身侧的胡凳,王越和郭嘉也不矫情,立刻坐了下来。
两人一坐下,立刻又几位穿得还算得体的妇人从后帐出来,为两人倒上了浊酒。
郭嘉见那酒体浑浊,还散发着淡淡的酸味,立刻将酒洒在了地上。
“汉使这是何意?”杨奉眉头一皱,厉声问道。
“哎,没想到将军如此艰苦,陛下特命在下带了十坛西风烈,若将军首肯,在下这就命人取来!”
郭嘉说罢,徐晃和杨奉两人喉头皆是一阵涌动,他们自然是听过皇庄美酒的名头的,只是这类高级物资,是他们砸破脑袋都抢不到的。
“这…我并未领诏命,不好吧?”
杨奉想了想,摆了摆手说道。
“没想到将军如此忠义,倒是在下冒犯了,不过在下葫芦之中还有些存酒,不如便赠予将军怎么样?”
郭嘉沉吟一声,脸上露出了抱歉的表情,随即解下腰间酒葫芦,先是自饮了一口证明没有下毒,再将葫芦交给身旁的徐晃。
葫芦之中,一股浓郁的到酒气随着空气散发而出,如此美酒,是军中之人都无法拒绝的好东西。杨奉接过葫芦,给自己倒了一爵,又给徐倒了一爵
“将军,我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