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将军莫非说的是桌上如柴一般的肉吗?”
郭嘉放声大笑,久久不停,直到杨奉脸上升起了怒意,才继续说道,“将军岂不闻袁绍资敌?”
“四世三公的袁氏,本就财大气粗,出资给于夫罗,于夫罗却拿这种病羊来给将军,难道不是看不起将军吗?”
杨奉闻言,刚起的怒气,被逐渐放大,却不是对郭嘉,而是对那于夫罗。
若不是自己在漆垣山头劝他撤兵,此刻他若真的投入了兵力与汉军绞杀,现在就算不死也是残废了。
杨奉看着另一爵美酒心中暗想,“难道是我依仗于夫罗贩卖妇孺,他真当我矮她一截不成?”
郭嘉见杨奉表情微妙继续说道,“若是真的尊敬将军,该向陛下这般,急将军之所急,虑将军之所虑。”
“虽然汉军有酒可饮,但任有大军与袁绍僵持,陛下更是亲率大军入并,如此两线开战,京中粮草也只是堪堪够用罢了。”
“但是陛下仍拿出粮草慰藉将军,可见陛下用心之纯,将军竟用于夫罗那种小人与陛下作比,岂不是看低了自己,又辱没了陛下吗?”
郭嘉亲自拿过徐晃手中的酒葫芦,其中余酒刚好又给杨奉倒了一爵,他就这样站在杨奉身侧说道。
杨奉闻言,又喝了一爵,只觉得酒气上涌,怒气更盛,“汉使所言有理!那匈奴着实可恶!请汉使念出陛下诏命,我等自当跪迎。”
杨奉一边想着于夫罗给的皮包骨头的牛羊,一面看着汉军送来的美酒和不远处的五万石粮草,几乎是瞬间便有了决断。
“好!将军听诏,白波军有功于民,其帅杨奉,仁德有余,领军有功,特封杨奉为讨奴将军,并赏五万石粮草,三十万贯钱。请将军接诏!”
郭嘉念完,杨奉却只是单膝跪地并不举手。
“讨奴将军?看来陛下还是有所命啊。”
杨奉刚欲起身,就被郭嘉一把按下,郭嘉贴耳道,“将军,不瞒你说,是我在陛下面前举荐的你,军中可有安静所在?”
杨奉闻言,看了看郭嘉身后眯着眼的王越,立刻明白了郭嘉的意思,“内帐可议事。”
“在下闻将军有一口宝刀,可能让在下一观?”
郭嘉故意大声说道。
“啊,就在内帐,汉使若不嫌弃,可与我同去。”
杨奉闻言立刻拉着郭嘉的手,走入了内帐之中。
“奉孝何往?”
王越见状立刻起身问道,却被徐晃拦了下来,“王将军稍候。”
内帐之中,郭嘉立刻在杨奉身边说道,“将军只需在西河按兵不动,这里的钱粮便都是将军的了。”
“哦?汉使如此助我,有何好处啊?”
杨奉眯着眼问道。
“哎,不瞒将军,如今大汉朝廷皆是颍川世家子,郭某虽是颍川人,却非世家,他们岂能容我?”
“既然晋升无望,郭某也只得为自己着想一番了,郭某深知将军缺粮,知需将军分我一半银钱,也不算郭某为将军谋划一番啊。”
郭嘉说罢,杨奉顿时大喜。
他这样的小人,岂会相信君子?但若你也是小人,那么便有了共同话题,有了共同话题便有了同感,便有了信任。
“原来如此,想不到汉使竟是寒门出身,汉使放心,杨某不是贪婪之人,这银钱分与汉使一半便是,若日后还有此等好处,只要汉使开口,杨某欣然应允!”
杨奉哈哈一笑,搂着郭嘉,就像是自家兄弟一般。
“将军若是如此说的话,郭某还有一事想请将军帮忙。”
“郭兄弟但说无妨!”
“郭某见将军营中妇人颇多,不妨卖我几个也好送回家中当个奴婢啊。”
郭嘉露出笑意,眯着眼与杨奉说道。
“哎!郭兄弟是看不起杨某吗?郭兄弟解了杨某的难处,别说是妇人了,便是西河的良家小姐,杨某也愿为兄弟抢来!”
“郭兄弟说什么买字,送与兄弟便是!”
杨奉拍了拍胸脯,坚定的说道。
“杨将军岂不知司隶之中大族皆是妇人?将军若是愿意,郭某甘为将军搭钱,以钱粮换将军营中妇孺如何?”
郭嘉影帝上身,立刻说道。
“仅有此事?”
杨奉闻言先是一惊,他本就做着人牙子的买卖,如今看到了大汉的势力,司隶境内的大族出价自然要比那于夫罗来得高啊,“郭兄弟若能促成此事,杨某愿拜郭兄弟为兄长!今后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
“将军,此事乃是大买卖,不用于其余白波帅商议吗?”
郭嘉此言一出,杨奉立刻摆手,“郭兄放心,白波军中,杨某还是说了算的。”
“既然如此,杨将军可领诏书了!”
郭嘉眉开眼笑,递出了刘辩的诏书。
杨奉不疑有他,拉着郭嘉出了内帐,当着王越的面,跪地接诏。
“将军既已接诏,在下这就回去禀明陛下,剩余之事,在下会等在下书信即可。”
郭嘉一拱手,说道。
“恭送汉使!”
杨奉微微一笑,将王越与郭嘉送走。
等人一走,他立刻拉着徐晃将方才郭嘉所说的事情讲了一遍,“徐晃,你带些人,去河东河内查一查,这汉使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徐晃面色一凝,显然有些厌恶,但依旧答应了下来。
郭嘉当然知道杨奉会去查的,所以他说的基本是实情,战乱与灾难最先死的就是妇孺,所以在司隶各郡之中,男人的比例也是远高于女人的,这也是刘辩比较头疼的事情。
而郭嘉正是利用了这点,既取信了杨奉,也为刘辩解决了一部分难题,要知道杨奉贩卖的妇孺可不光是汉民,其中也不乏异族妇女,而且在并州异族之女往往要价还会高于汉女。
郭嘉敢如此行事,也是仗着自己对刘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