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岱竟昏庸至此!”
“他一个不知兵的,竟叫鲍将军打仗,当真可笑!”
“我于禁岂能坐看鲍将军死战?不就是要我于禁投敌吗?我本就是汉将,降了天子又如何?”
于禁的气的原地打转,他本是个冷静的人,但被刘辩困在城中数日在前,此刻提携自己的恩人危在旦夕在后,饶是于禁也顶不住压力。
他来回踱步,时而透过黑夜望向刘辩营寨方向,时而长吁短叹。
“天子可保大将军性命否?”
于禁眼中充满血丝,与程昱四目相对。
程昱冷静应对,摇头开口,“不知!但,鲍将军若死,程昱断不敢独留,程昱可立死誓。”
程昱十分怀疑,此刻他若是说出自己去过汉营,是否会被于禁当场斩杀,他不敢冒险,但愿意保住鲍信,他说的也是真话。
于禁见此情景,心中再无犹疑,他自从开战起,便每日亲自在城头观察敌情,一日不落,此刻他好似那泄了气的皮球,拔了爪牙的猛虎。
于禁身子一软,单膝跪在程昱身前,“末将愿降,请先生走一趟汉营,为我军将士求情。”
“将军请起,程昱愿为将军走一遭,请将军派人引路!”
程昱立马把于禁扶了起来。
“不!末将愿自缚与先生同往,若天子将某处死,还请先生为鲍将军和城中兵士求情。”
于禁说罢,立刻下令,身边的亲兵,含着眼泪,将他绑了个结结实实,唯独留下双腿。
于禁又下令,将自己绑在程昱出城的马匹之后。
程昱见状,怎忍心催马?只得放马慢行,夜色下,一位中年读书人,竟绑着一位将军向着汉营缓缓而来。
刘辩派出去跟在程昱身后的士兵自然看到了这一幕,立刻催马回营禀报。
刘辩闻言丝毫没有含糊,带着赵云、许褚、典韦三人便催马赶了过来。
“于将军何故如此啊?”
刘辩在马上抽出天子剑,策马过去一剑砍断了绑缚于禁的粗绳。
“罪将于禁,见过大汉天子陛下。”
于禁低着头,拜了个五体投地,久久不敢起身。
刘辩见状,立刻翻身下马去扶。
“陛下若要怪罪,请斩罪将一人,放过城中士卒,放过鲍信将军。”
于禁一拱手。眼泪潸然而下,一时间英雄气短,日暮西山之情,跃然纸上。
“于将军,你是否有什么误解?朕何时要杀你,杀城中将士了?朕从来只诛首恶,此来便是刘岱,他若肯降,朕也可免其罪责啊。”
刘辩伏下身去,用蛮力将于禁拉了起来。
“这……罪将听闻,大汉天子,宠幸宦官之后,令其领军,所征之处,便是降了也会杀降军泄愤……”
于禁一边说,刘辩身后三将脸上迅速变换,直到三人再也听不下去,大喝制止了于禁。
刘辩立刻回身猛瞪,让三人住嘴。
“于将军接着说就是。”
“……罪将听闻陛下处政无贤,却专喜征伐杀戮,尤爱收敌将妻女……臣…臣不敢再说了。”
于禁说着,看到了程昱如同拉在裤兜里一般的脸色立刻又跪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说得好!不知于将军此言从何处听来?”
刘辩肆意欢笑,脸上没有丝毫怒意,却吓得身旁的程昱,站了出来,他可是从荀彧那里听说了刘辩夜斩袁逢之事的。
“启禀陛下,刘岱军中传言大多来自二袁,兖州也有商民称颂陛下,但一经发现会立刻被刘岱处理掉,所以……”
“无事无事,被人说几句还怕掉肉不成?诸位且记住,在这乱世中,若想名扬天下,必先毁满天下。”
“若是敌人都在夸朕,这岂不是很可怕的事吗?若是二袁夸朕,说明他们离入主司隶就不远了,而他们骂朕,朕才觉得舒服!”
刘辩此刻极为开怀,倒是看呆了身边的人。
于禁咽了口唾沫,以为这是天子的喜怒无常,也许下一刻,天子剑就会穿透自己的喉咙。
还是赵云心细,走到了于禁身侧,缓缓说道,“二袁叛乱,对陛下自然是没有好话的,倒是你说的杀降,那是对于夫罗!他纵容匈奴人杀我汉民,以我名为粮。”
“又以城中汉民要挟陛下,陛下为救汉民,才背了这恶名的。不过好敌将妻女一事…陛下的确风流……”
赵云小声说着,一言便打消了于禁的顾虑。
“于将军既然降了,不知是否可开城门,让城中士卒换上我汉军的服装?”
刘辩乐完了,看着于禁说道。
“自…自然遵命。”
刘辩闻言,拍了拍于禁的肩膀,亲手为他解开了绳索的绑缚。“对了,于将军,谯郡之乱你以为如何?”
刘辩上马问道。
“罪将以为,是袁术从下邳撤防的军士在作乱,谯郡地大,若是袁术当真分兵来攻,那么汝南便有了空虚。”
“兖州与他豫州犬牙交错,加之陛下南阳有兵在侧,袁术应该不敢占领谯郡,至多掠劫些钱粮补充军资罢了。”
于禁闻言,没了刚才的慌张,立刻认真的分析道。
“嗯,于将军不错,平定刘岱后可为谯郡太守,策应南阳刘备,为朕看住袁术。”
刘辩说罢,策马向着陈留而去。
其余诸将皆是习以为常,唯独于禁有些不知所措,“这…这就,我这就…是一郡太守了?”
赵云闻言勒马回头,“马孟起与陛下也不过见了数面,便是一州之牧了,陛下用人便是如此,于将军还不快些带我们入城,更待何时?”
于禁闻言,方才如梦初醒,立刻抢过了程昱的马来,带着几人进城,而刘辩身后的兵马则也是接到了传令,立刻拔营,向着陈留进发。
翌日清晨,于禁部下皆是换上了汉军的衣服。
而刘辩坐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