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青州齐国,临淄城府衙。
焦和垂垂老矣,却依旧仔细地拜读着程昱的信件。
在他身后的是不愿仕兖州刘岱的两位名臣和名将,陈宫以及李典。
“好啊,终究是咱们大汉的陛下快了一步啊。”
焦和合上信件,递给了身后的两位。“你们二人,以及降我的周仓与裴元绍,不就是在等这一日吗?”
“焦公严重了,我等只是不愿从刘岱而已。”
陈宫摆手道。
“我焦和虽然无大能,却也不傻,你们几人皆是当世人才,不去司隶,不去河北汝南,甚至不去徐州,偏偏来了我这里。”
“要知道世人皆知孔北海,却不知我青州刺史焦和啊。”
焦和笑了笑说道。
“焦公自谦了,若非焦公放权,孔融岂能大展所长?”
“焦公若不是早就看准了当今陛下的才能,又岂会容曹孟德带走霍乱青州的黄巾兵民?”
陈宫又拱了一手,缓缓说道。
“公台莫要乱言,我不过是无法照料如此多人罢了。”焦和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诸位对此事如何看待?”
两人谈话间,信中内容已经熟知。
李典拱手说道,“焦公当日便言明,不论是河北袁绍还是当今陛下,亦或是汝南袁术,只要谁先来青州,咱们便迎谁。”
“如今陛下即将亲至,焦公何必多此一问?”
“哎,曼成啊,你虽知兵,却不知政。”
“青州之地,若入了袁绍手中,不过是他沟通扬州的工具罢了,入了袁术手中也是一般无二。”
“所以,若入他们手中,青州尚可存安求稳。但若是青州抱定了陛下,那陛下则会以青州为前站,或偷袭袁绍冀州后方,或支援扬州孙策攻袁术。”
“如此一来,青州便是大战之地啊。”
焦和笑着捋了捋胡须,说道。
“焦公说错了一样,焦公虽然不喜战事,但孔北海却有从公孙家手中夺回东莱郡之心,想必陛下之信也送到了郑玄手中吧?”
“所以即便焦公不迎陛下,孔北海也会迎接的。”
陈宫指了指既然面前的地图,手指落在了北海和东莱郡之间。
“公台不错,但你也漏算了一样,此刻袁绍藏兵攻幽,幽州刘虞可是要依靠辽东公孙抵抗的,唇亡齿寒之下,陛下岂会弃了刘虞而让袁绍得利,且此举颇落人口实,为君者岂会自污之?”
“陛下之所以遣程昱送信,无非是进青州无由罢了,若是孔北海真以东莱郡为借口,陛下定会先来我临淄城中。”
焦和胸有成竹地说道。
“兖州也好,青州也好,扬州也好,都是当今天子为了同二袁决战做的准备罢了,焦公既然参透,为何不为家中子弟谋个差使?”
陈宫不解的问道。
“谋个差使?我并无此意,若是陛下能应我所请,我弃官而去又有何妨?”焦和笑了笑了,随即拿起了桌上的笔,写起了回信来。
两人见焦和写的信,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在北海营陵城中。
郑玄也拿着程昱的信件找上了孔融。
而此刻孔融正在同左承祖以及祢衡还有太史慈商议着夺回东莱郡之事。
左承祖乃是孔融之幕僚,为其心腹之人,而那祢衡则是北海鼓手(官职),其人颇有文采,受孔融重用。
而太史慈则是孔融手下的一员大将,武艺非凡,射术高超,在军中有猿臂善射,弦不虚发的神射手之名。
“文举(孔融),文举!兖州已入陛下之手,此乃程昱所送之信!”
郑玄年近古稀,须发皆白,但拄着拐杖依旧行动迅捷地闯入了孔融的府衙中。
“郑公说的可是真的?”
太史慈虎目一侧,有些惊喜地说道,“听闻汉军战力彪炳,陛下每逢大战必身先士卒,如此主君,当真让人心向往之!”
孔融听了太史慈的话有些不悦,但也并未摆在脸上,“郑公看来,陛下此信为何意?”
“在我看来,陛下是想让我们给出一个让陛下合理出兵青州的理由。”
郑玄摊开信纸放在了桌上,让众人都能看到。
“主公!这是一个好机会,北海虽土地殷实,富足有余,但始终夹在了二袁一陶以及公孙之间,若是此番名正言顺地归了朝廷,不仅利于主公今后仕途。”
“更加能为北海百姓谋福啊……”
左承祖说到一半便被祢衡打断,“哼,小儿见识!主公!我等并非从龙,此刻形势大汉面对二袁其中之一都占据优势。”
“但若以北海让二袁相连,则可逆转此势!如此重要之地,竟被说成了无关紧要的小地方?”
祢衡不屑地看了左承祖一眼,继续说道,“主公应该同陶谦及公孙联合,以辽东、北海、徐州为基,待价而沽之,如此才是为北海之民谋福!”
左承祖闻言,并没有对祢衡无礼的打断生气,反而很认真地听取了祢衡的发言。
“正平(祢衡)偏颇,青州刺史并非主公,若是焦和先行答应呢?以此算来陛下已经先了二袁一步,一事先,事事先!”
“且我等与公孙家争夺东莱郡多年,此刻幽州告急,公孙度唇亡齿寒之下必然归顺汉室,低于袁绍,若是我等晚于公孙度,只怕东莱郡再难回青州之地!”
左承祖说得有理有据,引得郑玄首肯,他对着郑玄一拱手说道,“如今二袁之争说白了是天子与袁绍所辖渤海王对汉室的皇位之争。”
“我等可选两边,皆是因为袁绍有渤海王,两边都是汉室,若是主公能以北海之地助当今陛下截断二袁通路,即便袁绍下了幽州,天下仍在陛下之手。”
“若是主公弃天子而助袁绍,即便二袁可通,但陛下已经取了南阳、颍川、兖州,如此看来豫州已在包围之中,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