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闻言立刻对孔融投去饶有兴致的目光。
孔融一拱手继续说道,“启禀陛下,这几年来多亏少将军的辽东军,才击退了经常掠劫东莱的海盗,还威慑住了欲要袭击北海的黄巾贼。”
公孙康听闻孔融如此说辞,立刻对他投去了感恩的目光。
毕竟先前两人在东莱郡的归属问题上,可是争得面红耳赤的。
此刻孔融表达的态度也很简单,如此天威在前,我们理当互帮互助,大家才能都落到好处。
刘辩自然是默许孔融如此送出人情的,不然他也不敢如此做。
“少将军有所不知啊,原青州刺史焦和,因为年老体衰,已经向朕提出了卸任,而后继之人便是文举。”
“但朕想,青州如此富庶要地,光有孔文举的理政才能可不够,若是辅以少将军的军武配合,才能保证青州无忧啊。”
刘辩说罢,公孙康立刻起身拱手,“陛下真知灼见,家父正是此意。”
“陛下容禀,其实辽东的渔获与皮毛贸易并不差,若是东莱能成为辽东的贸易港,那真是利国利民之举。”
刘辩听他说道商贸之事,不禁对他高看了一眼,虽说半岛相比华夏堪称贫瘠,但也有矿物之类的出产,可增国力。
“少将军若是对商贸之事感兴趣,可在北海挂职主簿,区区商贸之事,少将军只需常看账目,百能了然于胸了。”
孔融这句话拉拢的意思十分明显,并且有收公孙康为门生之意。
白衣出生的公孙家,若是攀上了孔家的高枝,这辽东侯的位置便能坐得更加稳固。
但公孙康闻言,立刻察觉到了此言中的大不敬意味,下意识看着刘辩。
刘辩此刻竟在掩面饮酒,对孔融此话没有丝毫反应。
诚然,孔融这举动摆在了明面上,确实过分,但刘辩之前也下手抢人,两相抵销罢了,而且放在明面,日后就不会被人构陷私下勾结。
从长远来看,却又是一步好棋了。
而刘辩之所以没有用帝王的身份去强行干涉,是因为他知道,青州孔融和辽东公孙氏终究是分不开的。
东莱郡和北海郡的港口就在那里,无论哪一家上任辽东,都必须要和这两地的官员搞好关系。
既然无法阻止,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公孙康见刘辩长久不作反应,立刻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下来。
作为公孙度的儿子,他太清楚辽东的优劣了,出海口和商贸港,是辽东绕过幽州连接大汉的最佳途径。
而之所以要绕过幽州,就是因为幽州的官员,往往为了压制辽东,双方便会变成竞争关系。
所以自刘辩入青州以来,讨论最多的倒不是毗邻的冀幽,而是水路相连的辽东。
刘辩自饮自酌,见公孙康与孔融聊得火热,他也并不插入其中,知道几人都喝得有些微醺了,刘辩才端起酒爵,敬了两人一爵。
“少将军,不知令尊对袁绍谋幽之事怎么看?”
刘辩微微一笑问道。
“启禀陛下,家父曾说,若陛下在九月、十月先于袁绍入青州,那我们便会全力帮助幽州。”
“若是陛下,在入冬前未能入青,我等也只好尽人事,听天命了。”
公孙康说罢,刘辩惊得酒都醒了几分。
诚然,有关幽州的战事,季节才是关键,而这点是刘辩先前并未当成重点处理的。
辽东、幽州之地,入秋起便会有雪,其寒冷远非一般地区可比。
秋收过后,大部分农家都会进入冬歇的状态,等待来年开春。
部队自然也是如此,不论哪支部队,只要不是久居幽州的本土兵士,定然会因为忍受不了严寒而导致战斗力下降,以及非战斗减员。
此刻的刘辩在心中暗暗感叹,“看来还是小看公孙度了,月份还真是此战的关键,若大汉的军队能在幽州大雪封山前入幽,那朕便又有了三个月的缓冲期!”
“这三个月,朕或可南联孙策,攻袁术,亦可西联马超入益州!”
公孙康见刘辩不言语,还以为自己的直接冒犯了天子,立刻拱手下跪。
“少将军不必如此,以少将军之见,刘虞其人,才能如何?”
刘辩开口继续问道。
“臣以为,幽州刘虞,政令清明,能合异族,止战事,兴贸易,利民生。”
“家父也曾说过,幽州有刘虞,他便能将兵锋从防御异族,变成向夫余与高句丽进攻。”
“老将军有把握拿下高句丽?”
刘辩来了兴致。
“家父已经与高句丽的军队大战了几场,若非高句丽苦寒,此刻只怕已经尽归辽东了。”
“高句丽之兵,与蛮人无异,其国政,似我大汉,却又画虎不成,更像是蛮夷的部落状态,其国之民,皆欲归附大汉!”
公孙康一拱手,将辽东前线的事情说了出来。
历史上,公孙度也确实差点打下高句丽,而公孙康更是直接攻陷了高句丽的都城。
“嗯,若是老将军能一举拿下高句丽,自当将高句丽划入辽东侯封地。”
“只是高句丽之地落后中原,若是少将军需要中原移民,教化蛮夷,可直接给朕上书。”
刘辩点了点头,十分满意公孙家在辽东的贡献。
“多谢陛下恩德!”
“朕若是当月从东莱出兵,从辽东救援幽州,需要耗时多久?”
刘辩问道。
“约莫半月光景,袁绍若真要大兵压境,攻下幽州的关口也就在这两月之间,一旦错过,就只能明年开春,冰雪消融了。”
“好!诏命!令太史慈令五千兵、李典领五千兵。管亥、管承各领五千兵,合计两万兵马,以太史慈与李典为将帅,后日发兵,经东莱直入辽东,驰援刘虞。”
刘辩一拍桌子,孔融立刻担当起了书写诏命的职责。
写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