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来时容易,去时难。
一万人的军队,前部陷在与敌军的交战中。
中部左右为难,上前支援不是,向后撤离也不是。
后部得到了将军后撤的指令,饶是大戟士这样的精锐,也害怕侧后方不断射来的箭雨,当即便向后逃窜而去。
兵败如山倒。
中部的大戟士见身后同袍不断撤离,心中的恐慌愈演愈烈。
等到军中令旗显示中部可以后撤时,他们跑得甚至比后部的同袍更快。
这一下子,本就略显拥挤的峡道,此刻更是被弄得水泄不通。
夏侯惇乘此机会,立刻大喊,“敌军仓皇逃窜!弟兄们,建功就在今日!”
正在抵抗陷阵营与汉军先锋的大戟士前军闻言,皆是下意识地向后看去。
身后哪还有什么友军?有的只是一片狼藉与仓皇逃命的人罢了。
面对失去斗志的敌人,汉军手中的刀锋都更利了几分,原本不可一世的大戟士,此刻竟如土鸡瓦狗一般。
袁军前军的阵线,很快便在多重打击之下溃散开来。
而高顺手下的陷阵营,此刻如同一只不断向前咀嚼食物的巨大犀牛,而眼前的残兵败将不过是地下的野草。
夏侯惇见状,一边感叹着陷阵营惊人的战力,一边也乐得将扫清敌军的任务交给高顺。
而他自己则带领着先锋部队,从大戟士的后撤路线中抢出了一条道路,追在了高顺身后。
“嘿!小子!别走啊!”
夏侯惇挥舞着手中的朴刀,大声地叫喊着。
高览被他喊得心中烦躁不已,“张郃,待我斩了这独眼贼,再重整兵阵,夺回峡道!”
张郃闻言,立刻策马而来,抓住了高览的手臂,“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可冲动,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娘的,这独眼贼欺人太甚!”
张郃见高览还未消气,索性猛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马屁股上。
高览的马匹立刻向前飞奔而去,这才让张郃舒了一口气。
夏侯惇见激将无用,也不敢追出太深,立刻下令调转方向,堵住逃遁的大戟士。
舟船之上,甘宁与赵云见大局已定,立刻停止了元戎弩车的射击。
“甘将军,是时候了。”
赵云看向了甘宁点头说道。
“嗯,一切皆按军师的计策来。”
甘宁说罢,立刻下令手下兵士收起铁锚。
没了铁锚的重量,舟船很快便继续沿着河道而行。
过了峡道之后,眼前便是一片开阔之地,此处距离广宗城还有十里之远,而这开阔的右侧又连接着不算太高的山势。
如此地形几乎把广宗围成了一处只会受到南北两个方向进攻的坚城。
“怪不得袁绍并不急着进攻,如此地势,东西两个方向,连上万之数的军阵都铺展不开啊。”
“看来袁绍的主力不是在北面便是在南面。”
赵云一边眺望地势一边说道。
“赵将军说得不错,根据军师的猜测,这黑山军极有可能守在西门,但城西不利于他们的排兵布阵,也许敌军营垒会延伸到北门或是南门。”
甘宁一边说,一边指挥了手下的兵士用力划船。
此刻不过午后,阳光毒辣,眼看舟船就要驶入靠近广宗城附近的河道。
甘宁立刻下令停船放锚。
“赵将军,再往前行船,恐被敌军发现,请赵将军在此处等待,某率十人入水,泅水过去便是。”
甘宁说罢,便开始脱衣服。
“这…这如何使得?为何不拆下一座小舟而去呢?”
赵云望着深不见底的河水,心中也犯起了嘀咕。
“不怕!某在水中要比操纵舟船更方便些,赵将军侯我一顿饭的时间便是!”
甘宁说罢,衣服已经褪去,他裸露着赤条条的上半身,一个猛子便扎入了河里。
赵云见状高呼了一声小心。
河面之上,甘宁与十几名江夏兵的脑袋出现了一息,便又沉入水中,如此几番一浮一沉,十几人便迅速的消失在了河中。
赵云见此,不禁感叹了一番甘宁与江夏兵的水性。
与此同时,曹仁的后军收到了战胜的消息,立刻率领大军进入峡道。
曹仁见这如此狭窄的通路连接着一旁湍急的河水,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军师,以你来看,若是前方袁军大兵压境,此处岂非我军绝佳的葬身之地吗?”
曹仁将目光转向了身旁的戏志才问道。
“将军说得不错,在下已经命人将甘宁将军制作舟船剩余的木料运来,我军只需站住此处半日,在下便能让人在此处建起一座浮桥。”
“浮桥一成,陛下可从广平出兵,不经曲周,直接以此为兵道,支援将军。”
戏志才一边说,一边对着曹仁投去了欣赏的目光。
领军的大将,不仅要想到如何致胜,也要想到什么会让自己兵败。
“有劳军师了,能解此患,曹仁便可高枕无忧了。”
曹仁闻言,立刻拱手说道。
两人正聊着,夏侯惇策马而来,“子孝!大胜!大胜啊!”
“此刻距离广宗城下不足十里,何不继续推进?”
夏侯惇此来不仅是告诉曹仁战果,还是来请战的。
毕竟他的先锋部队,还未收到继续推进的军令,这让他十分不解。
“元让,不可冒进,军师已经绘制了广宗城方圆十里的地图,你且来看。”
曹仁说罢,从怀中掏出地图,指着城南的区域说道。
“袁绍之兵不下十五万,此城东西两侧,一处有水,一处有山,不好排开兵阵,而北面连接着袁绍的经县,他势必不会安排大军驻守。”
“那么这十五万大军,最有可能出现在城南一域,你若冒进,探查不到敌情是小,若是坏了刚刚打了胜仗的军心,便是大事了。”
夏侯惇